缩,震惊之下浑身僵硬,一时忘了动作。宁宜真垂着眼,神色一派平静,慢慢将他衣袖用雪水浸湿了,这才退开两步,将只余零星几朵的梅枝揣入袖中:“多谢殿下折枝相赠,全了臣赏梅的雅兴。”
“……”萧珣不明白眼前人为何不戳穿自己,反为自己遮掩,心中仍然十分警惕怀疑,然而闻着他身上香气,一颗心却不知为何狂跳。这时对方竟又向他道:“伸手。”
“…………”
萧珣惊疑不定,紧紧盯着他的脸,越看却越心慌意乱,终于咬牙抬起手。下一瞬指尖蓦然传来一阵冰寒,是宁宜真虚虚握住他的手指,对他道:“你想向我请教,我可以教你。”
“以今天的事,先教你一条。”
“若是想赢,”宁宜真将他手指一根根按回掌心,声音极轻,“首先要藏好自己的心,不让任何人看到。”
美人声音平静无波,好像只是寒暄对答,却又好像是某种极重要、极关键的教诲,萧珣被他冰凉的手指碰触,心神微震,不由下意识记住了他的话。而后听他继续道:“其次。”
对方说到这里,却忽然俯身下来,伸手为他整理衣领,凑近时黑发滑落,顺着雪白大氅滑下,清苦的药味中夹着隐约的香气。萧珣闻见那气味,浑身不知为何升起一阵奇异的酥麻,面皮一阵发烫,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然而宁宜真只是替他理了下衣领,随后收回手直起身,轻声换了个话题:“新岁安康,殿下。保重自身。”
那话将完未完、富含深意,短短数言已经在他神志之中扎根。萧珣神思不属地站在原地,捏着湿冷衣袖,脸色几度变幻,等到回过神来时,对方却早已走远了。
……
内侍在冬园外候着,直到送宁宜真出宫乘上马车,始终笑眯眯一字未问。宁宜真也只做无事发生,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系统却忍不住开口:「小小年纪,深沉隐忍,工于心计、善于矫饰……这个萧珣长大了必然是个阴险狠辣的人物,甚至于有可能他就是萧氏王朝的祸端……您为什么要教他?」
「要维护气运,当然是从皇帝下手最快。」
宁宜真捧着手炉,慢慢把僵冷的手指暖了一遍。一番折腾下来,他已经有些精神不济,回答也言简意赅:「而皇帝还是捏在手里的最好。我要自己养一个。」
「…………」系统被他的解法震惊到无言,许久才弱弱道,「那、那目前的皇帝萧玄雍……您是对他不满意吗?」
「关于萧玄雍,你没觉得奇怪吗?」
「……」系统拼命思考,变成乱码也想不出来,「他不拘小节,大朝会也让您休息,还很关心您,会照顾人……是哪里奇怪呢?」
「后宫无人,却对唯一子嗣不闻不问;新年朝会,祭拜列祖列宗的大事,却不甚在意、不守礼法;明明越界关怀,却对我避而不见……明明这么怪异,却都被他的手段遮蔽。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为他找好了理由。」
「此人明白礼仪善义,却不遵循;心有所系,却不靠近。要么是性情中人、偏激桀骜,要么就是时日无多、心存死志。」
宁宜真靠在厢壁,闭目养神,下了结论:「你觉得是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有多大?萧玄雍恐怕是想死,或者至少也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这件事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怪你没有掌握。」
系统:「……!」
有一瞬间系统很想问,是因为他有类似的经历吗?所以才明白想死之人的心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曾经的一些举动、一些选择,以及背后的含义……
系统的数据拧成了一团乱麻,并不敢问出口,半天才生硬地换了个话题:「……怪不得您对萧珣那样好。他现在无人教养,又即将加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