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2)

升高,水柱击打液面的音调也跌宕起来,“孩子不像孩子,父亲不像父亲,上梁不正下梁自然歪,您说这该怪谁?”

空中挥去一巴掌。时崇只是略微侧着身就躲开了。

戴在时力拇指上的肥厚玉戒顺势跌到地板上,辘辘滚到某个角落去了。

软的硬的都不吃。

这逆子。

“所以呢,您今天来想说什么?没多余的话我就走了。”时崇站起身,欲拔腿离开。

“李莱尔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时力捏起杯沿虚虚吹灭水汽。

听到李莱尔的名字,时崇眼神蓦然一沉,回头掠视坐在梨花雕木椅上的父亲,原先年轻是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岁月渐长了后背渐渐隆起,缩在那椅子上,是那么歹毒的一粒。

他应该赶快走的,倘若只停下来一秒做了他父亲的听众,就要接受漫长无意义的摧残。这么多年来深有体会,总部被他拿下不是没有原因的。老头嘴里专制、自大的那套早已跟不上时代了,那么多人离开时力而选择他,不就是说明了这一点吗?

可是他父亲说到李莱尔的名字……

时崇还是决定撤回脚步,看看他父亲要耍什么心眼,最好不要对付到莱尔身上。

眼见时崇转过身来,一脸严肃,时力终于可以放下心来敞怀大笑了。

原来这小子的软肋在这里。

“李莱尔不知道你算计过她吧。”时力见时崇眉毛紧紧拧起,便信心十足地缓缓说下去,“她或许只是浅浅知道一些。可不知道你是如何诱使她入局的吧?如果我把从头至尾的证据陈列在她面前,告诉李莱尔,她能代替周已晴嫁入时家,伪造千金的身份闹出这么大的风波,能全身而退,都是因为有你的手笔。她只是你时崇和时家人争夺家产计划的一个棋子,一个让他父亲放下戒备心的切入口,你猜她会怎么想你的?”

“呵,就这个。”时崇嗤笑一声,“你怎么这么有把握她会伤心呢?你怎么对我们的感情这么自信呢?我对任何人的关系都具有演的成分,这不就把你骗了吗?”时崇弯下腰,两只手臂撑在茶桌上,嘲弄地俯视时力。

“是吗?我看你不像演的。”

时力举起指头指向时崇胸口,“你在我跟前十几年把野心藏得这么深,滴水不漏的。怎么一遇见她,就慌得自露马脚了。还是太年轻,做事的手段一点都不入流,这么容易就把自己折进去了。”

时力笑得仰在座椅上。“这个小姑娘聪明但只聪明了一半,假如真的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她们家那个小绣坊再次盘活,当初就不应该离开时家,转而去和周家那个势单力薄的女儿搞到一块去,时家就是最好的大树,而她却不靠。”

“她不过只是在这借住了一段时间。仅此而已。还要讲无关紧要的事的话,恕不奉陪了。”这房间里的小窗都只稀开一条细缝,热得很,时崇脱下外套揽在手臂上,大步迈出去,皮鞋磕打光漆的地板,留下一丝丝摩擦痕迹。

“别装傻了,你知道的,她没那么爱你的钱。”

脚步踏在门槛上,时崇听见背后时力对自己的喊话,怔住了。

“假如一个人对金钱无上的奢望,那他自然任意由你拿捏,成为金钱的奴隶,成为你的奴隶。假如一个人在精神上有那么一点洁癖,可就不好办了,他可能会为因为志同道合的什么原因愿意与你交好,倘若一旦发现你表里不一,立刻视你如撇履。李莱尔知道你所谓的爱,至头至尾都不纯粹,掺了不少自己的私心吗?”

“人和公司,我都会到手的。”时崇厉声打断,走道转角灯光有些暗,大半张脸被隐晦,“反正我想要的,最后都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