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她恍恍惚惚地回忆起日记里的内容,第一次学会吸烟大概是被刀划破左手之后的事情了。

放在当初的军事化管理校园里完全算是离经叛道。

李斯萍也在那之后突然去世的。

仔细想下来那个片段的记忆很单调。

她在丧礼上没哭,反倒是周围人在灵堂的哀嚎让她印象深刻。七天丧礼过去,棺材落入墓地,紧接着是父亲开始打理绣坊,而她也很快成为高三生。

生活一环接一环,每一天总有新的事情需要耗费精力。她没时间回头看,只有一刻不停地朝前奔跑。与之同时,掌心处的伤疤带来的痛楚逐渐加深,有时候疼到她半夜频冒冷汗,掉出眼泪来。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坐在诊室里面无表情地问她,伤口大概是在什么时候变得严重的。

她反倒盯着医生的工作服上用红线绣成的医院名字出神,意识到对方正在提问她后,随口一说,“应该是在上个月。”

回答得好像还不够具体,又继续补充道,“好像,好像是送葬的那一天。”

那个时间段太需要一样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恶习就此养成。

外面的雨依旧下个没完没了。

李莱尔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弥留在皮肤上的汗液本在行走中风干得差不多,结果又被大雨濡湿。

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李莱尔现在半点都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了,也察觉不到自己体温是冷的还是热的,不过她猜想别人途径她身边,闻到味道肯定是会皱起眉头的。现在的自己像流浪狗。

她拄着脸望向窗外行走得匆忙的游人,雨肯定要下很久,索性看看自己以前的日记打发时间。

*

时崇最近在搬家。这几天家里和公司的事临头一棒锤得他头脑发晕。

肯定不会再回到时家,现在也不想跑到新搬的公寓里面。

他没开车,直接打的士,让司机载着他绕着整个随便兜一圈。

计程器上面闷死的冷红色的数字直跳。

直到指针左右转动到筋疲力尽为止,时崇才决定下了车。车门嘭的一声合上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何地。

他距离西门街不到半公里之外的地方。

怎么又到这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与上次到绣坊时的他不一样了。

时崇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声。

在脚步想要摆脱思维控制迈出去的时候,他握紧拳头控制住了。

皮鞋往左跨半步掉转方向,天空哗啦下起雨了。

暴雨预先没有通知,意外降临。

时崇在混乱的人群中跑出来,在商店遮雨檐伸出来的一小块地方躲雨。

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很多,但空气、阳光、雨露等大自然的馈赠都是公平的,无论是何种地位身份的人,都平等享有接受的权力。

穿得西装笔挺的时崇在此刻也与其他人一样,被大雨袭击得焦头烂额。

原本从头到脚收拾得一丝不苟的穿着打扮,此刻全部灰飞烟灭。

他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所谓的骄傲心绝大多数时候是建立在于他人不一样的优越感上。

他和绝大部分躲雨的人一起,微微抬头看向墨云密布的天空,等待雨停。

因为头顶上的屋檐大小限制,他只能看见一块小小的长方形天空。

身旁的人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散去,唯独时崇还在原地不动,在这一刻他好像幼稚园里迟迟没有家长接送的小朋友,一边按下焦灼的内心,一边又偷偷地带着羡慕的眼神打量其他有家长接送的孩子。

直到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