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李莱尔,将她卷到上面。
李莱尔有些累了,上半身压在时崇的胸膛上歇息。
可时崇的精力还没耗尽,连绵地亲她的脸,亲她的脖子,声音都沙哑了,还一边换气一边低沉地喊她名字的后两个字。
“莱……尔……莱……尔……”
像谁独自端坐在手可摘星辰的孤楼之上,手里咿呀的二胡曲在拉个没停,什么也不期待,只盼暗黑的天际有那么一两声乌鸦的翅膀扇动,呼应他。
李莱尔翻了个身,双手捧起他的脸,像喝醉了酒似的说,“我爱你。”
她这三个字,那么轻巧,那么简单,却重新激起被浇湿的柴木,再次沸腾起来。
外面又是更替了一首节奏稍缓的曲子,是德彪西的《月光》。
跟着渐进的音乐,海浪跟着节拍缓缓退潮、再上岸,吞与吐……
窗外正正好,皎洁如纱月光透进来了,披到身上来。
幸好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你,他们从心里赞叹对方的存在。
幸好他们是同时存在的,这样快乐是无限地乘以二。
同时,痛苦也是无限地乘以二的。
互相折磨,互相纠缠,仿佛是有恋痛癖似的,他们一边被彼此的爱灼烧得煎熬,一边无可救药地沉溺其中。
却始终甘之如饴。
第51章 没有名份的占有欲
夜晚如漆黑的砚台,稍用磨棒拖一拖底面,墨水就不间断地渗出来。
床上的李莱尔早已泄尽所有力气,侧边面庞横腰截断棉花糖似的枕头,身体轻微地起伏,像风暴过后极平缓波动的海浪线条,她睡得安稳极了,浅浅的呼吸和泡泡机吹出来的小碎泡泡别无二致。
整个身心都是轻飘飘的,像被注射了致幻剂。
时崇还是睡不着,结合的兴奋还在脑子里、身躯里逗留反应,如失了控的车骑,在经脉之间疯狂左突右冲,心跳频率紊乱,有只多动症的兔子闯进心房哐哐地左蹦右跳,四周的墙壁和地板都震动了,而他只能在旁束手无策看兔子搞破坏。
时崇轻手轻脚坐起来,小幅度掀开被子下床,摸索着赤脚踏出房间。还没走几步,他就先踢到地上什么东西。
走廊天花板上安的刚好是声控灯,适时亮起微弱的灯光,他弯下腰去看,是被拆解的黑色领带,如被撕得起皱的狗的项圈。
他像巡查犬用鼻子寻失物,从脚下顺着走廊远远眺望到客厅。淡淡的月光滩洒在地板上,有些什么布料褶子在粼粼发光,再定睛一看,到处都被他和她的衣服铺满了。左一件,右一件地相互错开。
他慢腾腾地通通捡起,衬衫夹、袖箍、裤子、打底的衣裳、内衣、袜子……
原路返回,新鲜发生的事全部再在脑里重演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