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自杀了。
他吞了很大剂量的药,死前应该很痛苦,可他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阖起眼依恋地倚在墓碑前。
就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此后天涯海角,都只剩沈倦一个人,但每年的春天,他都会带着三束花,放在陆翊和夏天瑜、以及她父母的墓碑前。
按照陆翊的遗嘱,他没有将坟墓与夏天瑜的葬得很近,就像夏天瑜生前说的那样,下辈子他们再也不要相见。所以他们各占墓园的一角,只是从陆翊的坟前看过去,就能发现夏天瑜墓碑前在风中微微颤抖的花朵。
沈倦点了根烟,苦笑了下。
“就剩我一个人了啊。”
这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很多时候,沈倦也想像陆翊那样,追随着夏天瑜离开,但他清楚记得夏天瑜说,要他好好活着。
“混蛋阿瑜,”沈倦的声音很温柔,“你简直是在诅咒哥哥啊。”
没有说出口的爱,夏天瑜收到了,可她哪敢承担呢?她是个将死之人,再生不出一丝爱意给予任何人,所以她只吻了吻沈倦的脸颊。
就好像妹妹对哥哥的祝福。
落英缤纷,沈倦缓步走在树木的林荫中,脚下踩着的花瓣和枯叶沙沙作响,迎面走来的流浪猫似乎看穿了他的孤寂,竟是一点也不怕人,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脚。
沈倦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小猫有双蔚蓝色的眼睛,清澈得像湛湛蓝天。他忍不住说:“跟我回家吧。”
小猫甩甩尾巴,灵巧地越过了他的胳膊。
沈倦目送着小猫离开,就像目送一位故人。
“不是流浪猫,是江湖猫,”他轻声道,“阿瑜,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