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泱闻言心里松了口气。他看了裴溪亭好久,才说:“想去就去。”
裴溪亭“哦”了一声,转身回寝殿收拾包袱。
宗随泱跟在后面,帮裴溪亭把画箱收拾好,叫人拿出去放在马车上,转头见裴溪亭在装钱,提醒说:“出门在外,把钱庄的牌子拿上。”
裴溪亭闻言去博古架上拿了钱庄牌子塞进荷包,背着包袱转头看向宗随泱。宗随泱瞧着他,目光不如平日热切,他心里有些酸胀不适,佯装自然地说:“那我走了。”
宗随泱“嗯”了一声,送裴溪亭出了东宫,在马车前叮嘱了随行的福生两句,再无二话。
马车走后,俞梢云从后头出来,跟宗随泱一起目送。旋即,他说:“殿下,公子离家前特意来跟您告别,说明公子不是不想搭理您。”
宗随泱盯着宫道,说:“他是怕我误会生气,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
“两者又不冲突。”俞梢云说,“您现在去哄公子一句,他肯定就不会走了。”
宗随泱纠正道:“他不是走,是出门游历。”
俞梢云说:“好的。”
裴溪亭靠在软枕里,蔫蔫儿地盯着车顶,眼前掠过宗随泱看他的目光,心里很不得劲。他思来想去,突然猛地起身,说:“福”
马车突然停下,福生说:“殿下。”
裴溪亭愣了愣,猛地伸手推开车窗,对上宗随泱的目光。他忘了问你怎么来了,出口便要说:“我”
“是我错了。”宗随泱抢先说。
裴溪亭喉咙一咽,没了声音。
“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害得你心里委屈。”宗随泱喉结滚动,“我知道,此事本不能怪你,我是”
“我知道,你是太担心我,又后怕,所以着急了。”裴溪亭盯着宗随泱,小声说,“这段时间我确实越来越疏于防范,去了不熟悉的陌生地方也没注意长个心眼,结果害你担心了,你要罚,我认。可是我醒来后看见你,你的第一眼冷冷的,我心里跟着不得劲,没忍住使了性子。”
“我知道过了火,怕你生气,心里不舒服,所以想离你远一些。”宗随泱说,“我没有想不该想的。”
“可你后来都对我不冷不热的,”裴溪亭皱了皱鼻尖,“你只要哄我一句,我一万字检讨都给你写好了!”
宗随泱觉得裴溪亭这副模样可爱,又可怜,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脸,说:“我见你不肯看我,以为你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