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答应了我的, ”他不满道,“你?说会一直陪着我,我醒来?就能看到你?, 可我刚刚醒来?就没看到你?。”

“所以呢?”苗霜毫不相让, “你?也答应过我不再受伤, 你?做到了?”

祁雁:“……”

若是?翻起旧帐来?,谁也说服不了谁, 他只得自认理亏,低头继续吃面。

不过……他真?的答应过苗霜不再受伤吗?他怎么不记得了……

又吃了几口面,祁雁被辣得舌头都麻了, 但不得不说辣味确实能开胃,不知不觉,一碗面已然见底。

他也已经被辣到快要不能忍受,急忙放下筷子, 想喝点冷的压一压痛感。

苗霜将一碗早已准备好的牛乳放在他面前:“喝吧。”

牛乳加了少许糖, 虽是?常温,但并不腥,祁雁一口气喝干了,立刻觉得好过了不少。

这碗加了辣的面让他难得有了些精神,吃过饭没立刻躺下睡觉, 而是?泡了个澡, 可惜精力还是?相当有限,泡到一半就睡着了。

苗霜站在浴桶边上打?量他,经过几天?的休养, 祁雁身上的伤疤似乎变淡了一些,但心口处的剑伤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姜茂说在塞北时, 这伤口反复撕裂,祁雁因此晕倒了数次,把军医都吓坏了。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摸那道剑痕,不知是?不是?多次开裂的原因,总感觉比之前更明显了。

他叹口气,唤来?明秋伺候祁雁。

刚出来?,就听范青书问:“明日的朝会可要取消?”

苗霜思索片刻:“不必,一切照旧吧。”

明日是?十月初一,天?子要在宣政殿会见朝臣,也称“大朝”,和常朝不同,大朝仪仗十分繁琐,祁雁素来?不喜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登基以后便?将流程砍了几道,尽可能简短。

苗霜今日已替祁雁回了奏折,说自己一切安好,若明日还不上朝,未免引人猜疑,干脆他就帮人帮到底,再替祁雁把这朝会上完算了。

反正到时候他坐在龙椅上面见百官,中间隔着不短的一段距离,足够他的幻术发挥了。

范青书听着,不禁觉得这位大巫真?是?胆大包天?,代替天?子上朝什么的,这种事要是?传出去,朝中不知道要炸成什么样,很有可能一顶谋逆的帽子就扣下来?。

不过反正是?陛下允许的……陛下现在这状况,下个望日的朝会都不一定能上,除了让大巫代替,也没别的办法?了。

不论怎样都有风险,死马当活马医吧。

范青书安排了下去,第二天?,苗霜难得起了个早,替祁雁去出席朝会。

别的都好说,关键是?这龙袍实在不合身,祁雁比他高一些,骨架也比他大,龙袍穿在身上,哪哪都不合适。

临时赶制一身新的肯定也来?不及,苗霜只得穿着这不合身的衣服去上朝,明秋帮他仔细调整,多固定了几处,至少让外人看不出来?。

白蛇倒是?对这件新衣服很感兴趣,东爬爬西?探探,甚至盘到了帝冕上。

苗霜威胁道:“下来?。”

白蛇不情不愿地溜回了袖口。

起得太早,苗霜整个人都没精神,马上就要入冬,天?气也已经很冷,太阳都没升起来?就要上朝,光是?从紫宸殿走到宣政殿这么一点路,他已经冻得想要提前冬眠。

袖子里的白蛇也老实了,紧紧缠在他手腕上不再动弹。

苗霜在众人簇拥下进了大殿,坐在御座上面见百官,蓝色的蛊蝶落在周身,落在髹金的龙椅龙头上,蝶翼开开合合。

不得不承认,以皇帝的视角俯看朝堂,满朝文武一览无余,让他竟有种自己还在当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