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知道不就得了?”苗霜取了支毛笔,蘸上朱砂墨,随意翻开?一本奏折,在空白处落下一个?“阅”字,“陛下不说,你我不说,又有谁能将消息传进朝臣耳中??”

那字迹笔走龙蛇,苍劲有力?,竟和祁雁所书一模一样。

范青书微惊,恭敬道:“我明白了。”

苗霜便这样一边守着祁雁,一边帮他批起了奏折,模仿祁雁的字迹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还在青锋派时,他们时常会互相帮忙抄书,从未被师尊发现,现在祁雁的笔法虽然和以前不太相同?,但神韵犹在,苗霜模仿起来信手拈来。

奏折太多,而他耐心不多,才?翻了两份就觉得烦,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东扯西扯写一大篇,好像不把纸写满浪费似的。

还有些无事上奏,单纯问皇帝身体怎样了的请安折,他干脆让范青书帮他做个?归类,先把要紧的捡出来批。

这种事范青书经常做,自然得心应手,很快便帮他筛选完成,工作量大大减少,苗霜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花了两个?时辰处理完所有要紧事,都按照祁雁的风格一一批复下诏,而后将奏折返还上奏者本人。

剩下的就可以慢慢批了,琐事一律批“阅”,问安的一律批“朕安”,提笔落字,毫无感情。

范青书在一旁看着,只觉这位大巫的工作效率未免也太高?了,陛下或许都做不到如此?果决,有时还要叫几个?官员来商议,反复权衡。

区别大概在于大巫完全不体恤下属,不管他们做不做得完都先派了再说,累着谁也不能累着自己。

从白天?一直忙到晚上,总算是批完了所有积压的奏折,苗霜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腕,伸着懒腰舒展筋骨,出去透气了。

像是有某种感应,他才?离开?不久,昏睡了一天?的祁雁就睁开?眼?睛,低声唤道:“苗霜……”

屋内一片安静,苗霜不在。

祁雁撑身坐起:“苗霜?”

不是说好的,一睁眼?就能看见他吗,人去哪儿了……

强烈的不安让他无法再继续睡下去,挣扎着离开?了龙榻,明秋听到动静,快步走上前来:“陛下,大巫刚离开?,劳累了一下午,出去透口气,很快就回来了。”

“劳累?”祁雁看向身侧,这才?发现龙榻边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书案,上面摆着满满一桌子?的奏折,还有几份已经掉在地上。

他弯下腰,随意捡起一份,看着上面的朱笔批字,诧异道:“朕梦游了?”

梦游都不忘批奏折?何至于此??

明秋:“……是大巫帮陛下批的。”

祁雁沉默了。

他一眼?竟看不出这字不是自己写的,两眼?也没?看出。

仔细研究了半天?,都快不认识那个?“阅”字了,他放下奏折,又问:“所有的都批完了?”

“是。”

“只是批了奏折?可还做了别的?”

明秋将这一下午苗霜替皇帝下达的诏令一一汇报,祁雁听完,神情变得愈发怪异。

苗霜的批示竟全都与他不谋而合,只要知情人不说,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下达诏命的不是皇帝本人。

之前他跟苗霜说让他当皇帝自己当皇后,虽然那时苗霜没?答应,但现在看来或许真的可行……

祁雁在书案前呆坐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有些没?事可做了,短暂的清醒过后,生病带来的疲倦和虚弱又再次袭来,他摇摇晃晃地回到床上,准备继续睡觉。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苗霜的声音:“醒了?先别急着躺下,吃点东西再睡。”

祁雁回过头来。

时间已近黄昏,苗霜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