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 我也要找你商量此事,”祁雁道, “随我走一趟益州营吧,夫人?也一起?。”

魏然:“是!”

三人?在节度使府牵了三匹马,出城来到益州大营。

因为之?前的募兵令, 益州营的规模比原先大了许多,若非蜀地富庶,根本养不起?这么多的兵,但大灾大疫过后, 即便是富庶的蜀地也有些捉襟见肘了, 不然,彭鸿飞不会这么痛快地把兵借给他。

兵营里?的氛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高涨过,大雍的百姓纵然没见过祁雁的真容,却少有几人?不知祁雁的威名,更何况这批兵基本都?是各地逃难而来的流民, 饱受生计之?苦, 对昏君贪官苛税恨之?入骨,此番得知祁雁是被冤枉的,个个义愤填膺, 又得知祁雁还活着,并且要带领他们造反杀昏君,皆是兴奋不已, 恨不得现在就上?阵冲杀。

过分热情的士兵们吵得祁雁头都?大了,只得御起?内力,让耳朵别那么灵敏,带着魏然和苗霜进了营房。

作战地图就在墙上?挂着,魏然又叫来了另外?几个将领,和祁雁一起?敲定了行军路线,当然,基本上?是祁雁说着,他们听着。

四万人?中拨出了三分之?一的辎重兵,押运粮草先行,蜀道路险,最难的并非作战,而是运粮,彭鸿飞支援给他们的粮草除去路上?损耗,实际也就只够大军吃半个月的,益州距梁州一千二?百里?,光行军就得一个月,如?果没有沿途补给,他们甚至走不出这蜀地。

好在大雍当年强盛之?时,屡次翻修蜀道,而今蜀道行路畅通,与关中商贸往来频繁,蜀道沿路城池从中获益,官员们皆是富得流油,彭鸿飞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搜刮点他们的家底,这次总算是名正言顺,就以修路为名,勒令他们支援粮草。

当然了,他也不能吃亏,这些粮草七成拨给祁雁起?兵之?用,剩下的三成他自?己拿了,各地官员抗议声不断,但抗议无效。

彭鸿飞甚至跟祁雁说,看看哪里?的官员喊得最大声,大军经过时先收拾他们一顿,虽然只是句玩笑话?,但祁雁感觉这位节度使要是认真起?来,还真能干得出来。

粮草到位,大军即刻开拔,千军万马经蜀道,过剑门,正值春暖花开时,青山如?黛,万物?苏生,栈道修凿于?蜿蜒峭壁间?,最窄处仅容一人?一马,山重水复,曲折回环。

苗霜骑着一匹白马,随手捏了片树叶放在唇间?,轻轻一吹,自?成悠扬曲调,旋律回荡在青山绿水间?,和着脚腕上?一晃一晃的银铃声,让这单调的行军也变得生动起?来。

祁雁骑着匹黑马跟在他身后,听了他这曲子,唇边不禁浮现出笑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苗族吹木叶,是为讨心上?人?欢心,你吹这曲子,似乎也是示爱之?曲,不知夫人?这木叶是吹给谁听?”

苗霜伸出手,掌中的树叶随风而去,他并未回头,只道:“吹者无心,听者有意,将军认为我吹给谁听,就是吹给谁听。”

同行士兵们顿时吁声一片,不知是哪个胆大的开口:“兄弟们,今天咱们是不是得少吃点粮食,毕竟将军和夫人?给咱们塞了这么多狗粮!”

周遭笑声不绝,祁雁将那片被风卷起?的树叶捞住,顺手踹进怀中。

前方道路开阔起?来,苗霜一夹马腹:“驾!”

数不清的蓝色蛊蝶伴飞身侧,将行军队伍隐匿于?崇山峻岭间?,神不知鬼不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剑南。

幻术隐匿的队伍行至山南,杀了山南驻军一个措手不及,一日?之?内速破梁州,梁州刺史开城投降,梁州大仓粟米满溢,自?此,祁雁所率兵马再无缺粮之?危。

*

晏安城,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