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他要是死了怎么办?”
“死了就死了呗,怪他命不好,怪他瞎逞强。”
“阿那说得轻松,你其实比我?还紧张吧?”
“小屁孩少来揣测大人的心思。”
“我?才不是小屁孩呢,”向久不服,“阿那之前还不承认自己喜欢祁将军,结果,都不肯接他的和离书。”
“谁准你偷听的?”
“圣子从不偷听,圣子都是光明正?大地听,”向久理直气壮,“我?还听见阿那说,祁将军要是死了,你就去京都杀了大雍的皇帝。”
苗霜:“……”
小鬼就是讨厌。
怪他当时?心思都在那封和离书上,居然没?注意到有人偷听。
向久还想再说什么,苗霜冷冷道:“闭嘴,再敢说一个字就把你赶下山去。”
向久这才闭上嘴。
“你要是闲得没?事,等药煎好了去给他喂药。”
“阿那你又使唤我?!”
“谁让你在这里捣乱。”
不论?向久再怎么抗议,苗霜都不再理会他,喂祁雁喝完药,他也早早躺下休息了。
因为怕夜间出?事,他陪祁雁睡在了二楼,他慢慢靠近对方,把脑袋枕在他肩头。
祁雁头发上还有洗药浴留下的淡淡药香,他轻轻嗅着那味道,慢慢扣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背放在唇边亲吻。
若是祁雁死了,他要如何呢?
杀了季渊,屠了晏安城,然后呢?
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不论?是修真界,又或是这个书中世界,若杀尽天下苍生真能换祁雁回来,他一定?会做。
可自始至终,没?人给过他选择。
若祁雁死了,这条不知为何得来的性命或许也该到此为止,本该湮灭的神魂终究会归于虚无,换来这有头无尾的一世又有何意义,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醒来。
给他希望又碾碎希望,何其残忍。
他紧紧攥住了祁雁的手,对方却连威胁也听不到了,意识一点点沉入黑暗,他有些疲倦地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如常,他给祁雁喝的麻药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药效不能断,否则人就会醒来,于是每天都得再给他续上一碗。
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也没?办法?进食,只能靠参汤吊命,还有些其他的药……苗霜干脆让明秋帮忙照顾了,总不能真的指望圣子。
初步治疗没?有出?现问题,祁雁的身体已经接纳了那些蛊虫,下一步就是重塑经脉,在已经损毁的经脉上开拓出?新的通道。
苗霜又拿出?了一个瓶子,打?开塞子,从里面放出?金色的蛊虫。
芝麻大点的小虫张开翅膀,朝祁雁飞去,很快便接连钻进他的皮肤,消失了踪迹。
这种金色虫子,其实并?不是什么用来折磨人的蛊虫,就像药有药引,而?它们是“蛊引”。
之所以催动蛊虫时会让祁雁疼痛难忍,那是因为它们会引气在经脉中行进,而?祁雁经脉损毁,难以承受,自然会疼。
这和他自己强行调动?内力其实没?什么区别。
人共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除去原本就在祁雁身体里的那只,苗霜又添了十九只金色蛊虫,这二十只虫子将以身作引,进行经脉的重塑,重塑完成之时?,也是它们死亡消散之时?。
一只虫子带来的痛苦人都难以承受,何况是二十只。
即便是处在昏迷之中,祁雁都好像感觉到了这种疼痛,原本平坦的眉心一下子蹙了起来,脉搏也骤然加快。
苗霜不想再看他,转身便离开了房间,望着院子里的景色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