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等这一天。

“你来得太迟了, ”他听到自?己对?祁雁说, “迟到我已经把你忘了,鸣川师兄。”

他看到一向冷静的?泊雁仙尊面色惨白,嘴唇不停颤抖, 本就不善言辞,此刻更?是只会重复一个“不”字。

他竟觉得那样的?鸣川师兄好生有趣。

苗霜不禁笑得更?开心了,他抚摸着对?方的?脸颊, 用手上的?血蹭脏他干净的?面容,附在他耳边说:“鸣川师兄,我好恨你,凭什么活下来的?是你,凭什么所?有人都选择了你,师尊选你,青锋派选你,天下苍生选你,连我也选了你……凭什么?凭什么你占尽一切,而我一无所?有?”

“可我不后?悔,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选你。”

“师兄,我好喜欢你。”

“你可知我为何喜穿红衣?我不知你何时来,那我便日日穿着,这样你杀我时,就是嫁衣。”

“我很自?私吧?死了还要阴魂不散地把你绑住,我要你记得我,记得我恨你,记得我爱你,所?有人都可以忘了我,但你不能。”

血色的?瞳孔渐渐涣散,他用最?后?的?力气吻上祁雁的?唇:“能死在你剑下,我也算……得偿所?愿。”

滚烫的?鲜血淌过雪亮的?剑身,流过两人交握的?手,顺着剑柄,在祁雁襟前洇出大片的?红。

原来,他早用自?己的?血染脏了泊雁仙尊雪白的?道?袍。

香炉里白烟袅袅,幽香在室内飘散。

苗霜紧紧抱住身前的?人,用力抓住他的?衣服,不顾一切地吻上他的?嘴唇。

祁雁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品尝到他咸涩的?眼?泪混杂在这个吻中,心口又没由来地疼了起来,让他情?不自?禁地收紧双臂,用力将他箍进怀中,似乎这样就可以减缓彼此的?痛苦。

苗霜的?索求比平常任何一次都要激烈,祁雁感觉到他的?迫切,几乎是蛮不讲理地夺取着他口腔中的?氧气,仿佛要将他掠夺殆尽一般。

他没办法出声向他询问,也没办法停下,只能顺应着他给出回应,滚烫的?呼吸烧灼着彼此,所?有的?情?绪被融进这无声的?缠绵当中,仿佛迟来了千年,又好似为时未晚。

但很快苗霜就不再只满足于亲吻,他猛地推了对?方一把,祁雁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在床上。

刚来得及换口气,苗霜已压了上来,跨到他身上,干脆利落地解开他的?衣服,祁雁下意识想去抓他的?手,却被他轻松躲过,不等他开口,便再一次吻了上来。

苗霜扶住他坐了下去,那柄利剑狠狠将他捅穿,深得要钉入他的?灵魂,疼痛却让他感到兴奋,以至于可以暂时忘却曾经的?一切,全身心投入到当下,专注于眼?前的?人。

祁雁也无暇再去思索其他了,全身血液翻腾,顷刻间将他点燃,他扶住对?方的?腰,用生着薄茧的?指腹摩挲他细腻柔韧的?皮肤。

自?从他腿好后?,已经很久没用过这个姿势了,某个瞬间他仿佛回到了新婚之夜,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苗霜不知在屋子里点了什么香,那幽邃的?香气在他们?交缠的?呼吸间见缝插针地往他鼻子里钻,他莫名感到头脑昏沉,眼?前有些发暗,他分不清是天色晚了,还是被苗霜吻到缺氧。

意识在难以形容的?欢愉和迷离间浮沉,心口的?疼痛渐渐消退,继而浮起某种奇怪的?亲切感,他不知道?那种感觉从何而来,仿佛超越了肉|体?的?局限,达到灵魂上的?契合。

恍惚之中,似乎又回想起了三清殿,似乎看到了白茫茫的?雪,看到绚烂的?红霞烧红了整片天空,看到大雁从云端飞过……那景象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