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账房把那些金银入库,抄录好账本,拿来我看。”

“小人这就去办。”来福风风火火地走了。

祁雁拿起筷子加菜:“你真信得过他?”

“信不过。”

“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方才给他的银子上下了蛊,他若是听话,什么事都没有,若是不听话……”苗霜笑意吟吟地托着下巴,“蛊毒发作,肠穿肚烂。”

祁雁:“……”

真是歹毒的苗人。

苗霜拿起手边一盘熘肝尖,扔到了祁雁面前:“我不吃内脏,看着就恶心,你最好把这些都解决了,一块也别剩。”

……歹毒又挑剔的苗人。

祁雁没那么多讲究,军营里有什么吃什么,内脏下水也是肉,哪有那么多粮食够他们挑三拣四。

他伸筷去夹那盘肝尖,可上面勾了欠汁,滑溜鲜嫩过头了,他手伤过后本就不灵便,用筷子这种精细活儿更是难上加难,试了好几次也没夹上来,一支筷子还从手中滑落,掉在桌上。

苗霜在那里幸灾乐祸,嘲笑声不绝于耳,搞得祁雁更加郁闷,眉目都阴沉了几分。

笑够了,苗霜才慢条斯理地解下发带,又取了双干净筷子,仔细绑了筷尾,递给祁雁:“拿去。”

祁雁狐疑地打量他半晌,这才接过,绑过的筷子用起来的确轻松许多,能顺利夹起肝尖了。

苗霜不忘继续揶揄他:“初学用筷子的孩童才用这种方法辅助,将军还不如三岁小孩。”

祁雁:“……”

第5章 第 5 章 就当你我夫妻一场

这苗人也不知什么毛病,帮他一下要配三句挖苦,给他治个手指头要让他疼得直不起腰。

但祁雁到底什么也没说,不知道是昨夜太激烈,还是刚才那蛊虫又让他消耗了体力,他现在只觉饥肠辘辘,只想吃饭,顾不上其他了。

白蛇被投喂了一个鸡腿好像还没吃饱,又在桌上肆无忌惮地游走觅食,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却被苗霜用筷子敲了蛇头:“盘子不能吃。”

白蛇悻悻然闭上了嘴。

来福很快送来了抄好的账本,苗霜挥挥手让他离开,一边吃饭一边看了起来。

看着账本上的数目,他不禁嗤笑道:“一套婚服两箱珠宝就把你打发了,你这婚成得真够寒碜。”

祁雁:“你也可以选择不嫁。”

苗霜瞥他一眼,随手拈了支笔在账本上勾画:“这点钱也就够日常开销,陛下放你出来,却也不给你官复原职,俸禄也没了,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不知道,”祁雁坦然,“与其问我,不如去问他。”

苗霜没搭理他明里暗里的试探,站起身来:“你这府上缺的东西太多了,马上冬天了,连些御寒衣物都没有,给你治伤需要大量药材,价格不菲……置办这些东西也是问题,虽然有来福帮忙盯着,但人多手杂,那些人我还是信不过。”

他思索片刻,考虑给府上所有下人下蛊和换一批新的哪个更方便,雇人也要花钱,以目前的情况,自然是能省则省。

忽然他想起什么,回过神来:“你府上原本那些佣人去哪儿了?”

话音落下,祁雁蓦地一顿。

他并未开口,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握着筷子的手却用力到指节泛白,苗霜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远远地依然能感觉到低垂眼帘下翻涌的暗潮,眉宇间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仅仅一瞬,又恢复如常。

祁雁没答,苗霜也没再问。

他早已经知道那些人去哪儿了谋逆之罪,株连九族,就连早已告老还乡的祁老将军都难逃一死,又何况是些命如草芥的下人。

祁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