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姜三郎一脸的别扭样, 崔珏陪着他去见了谢老夫人。
当然在各位老夫人面前,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姜澜还是晓得的。
他臊眉耷眼垂头丧气的同两位老夫人请了罪,崔老夫人只含笑望他道:“既是切磋就难免受伤,都是青年人没什么大碍的, 我们老婆子不管这趟闲事的。”
见崔老夫人这般说,谢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她人还未到时就已经叫脚程跑的快的丫头打听了,竟是不少人亲眼目睹了姜澜打了陆昀一拳,疼的人直不起身来,吓得表姑娘与世子的长随一起将人扶回了熙和居。
瞧着澜哥儿这蔫儿的样子,倒像是受着了刺激,因着还在陆府, 谢老夫人也不好亲自过去问。
只等着宴席散尽, 谢老夫人与姜澜同乘一车后, 才向他发问, “姨母知道我们澜哥儿是个稳重人, 怎得今日却迷糊了起来?”
见姨母关切问怀, 姜澜红着张脸愈发不好意思了, 方才他脑子晕乎乎的,却是想了一路了。
一家有女百家求,郡主表妹生的琼姿花貌,又是闺英闱秀,即便爱慕的儿郎多些也是无甚可说的。
方才止渊兄故意算计他,无非就是想惹的郡主表妹心疼罢了,可若当真如他所说,他与郡主表妹两情相悦,是犯不着使这样不上台面的小伎俩的。
许是叫陆昀这个狡猾狐狸算计了一番,反倒叫姜澜想通了其中关窍,他心思活络过来,心说只要郡主表妹未曾亲口承认,说她与止渊兄情投意合许久了,那他便还有机会的。
只不过这一回,他定是要与止渊兄公平竞争,看谁能博得郡主表妹芳心的,这回他可要好生防备,免得叫止渊兄又害得他落个没脸。
姜澜满腹心事,好半晌都没回谢老夫人的话,等得他回了神,连忙请罪,又道:“今日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与止渊兄同窗好友几年有余,他定是不会怪我,就怕,就怕,那些女郎……”
什么那些女郎,外甥指的是谁谢老夫人怎会不知,她笑着嗔他,“你是怕鸢丫头会当你是那起子莽汉不成?”
戳中心事,姜澜闹了个大红脸,喃喃道:“郡主表妹不会误会吗?”
听得他这般称呼,谢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什么表妹,你该称人家为表姐才是,我记得鸢丫头大你两个月来着。”
姜澜似乎有些不大敢相信,瞪圆了眼睛张开了嘴,谢老夫人摸了摸他的头,笑眯了眼,“无妨的,年纪小些的郎君也有小些的好处,我们澜哥儿这般惹人喜爱,郡主想来也会如此的。”
话虽这般说,可姜澜心里打着突突,从前在进贤书院里他就是最小的那一个,总跟在止渊兄和从游兄身后跑,偏他身量也不如他们那般高,惹得不少郎君爱摸他的头。
这么一摸,就更是长不高了,他方才悄悄丈量过了,鸢表姐还是要比他矮一些的,最起码站在一起还算是相称的。
唉,今夜晚上入睡前,他还是喝一碗牛乳吧,希望能快些长到止渊兄那般身量来。
女儿家都爱相貌俊俏,身姿挺拔的儿郎,姜澜苦恼的挠了挠头,恨不得一天光景就能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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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熙和居里,燕鸣歌捧着碗,吹凉了汤药喂到陆昀嘴边来他才肯喝。
分明燕鸣歌据理力争过了,说他伤的又不是手,谁知他一脸幽怨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委屈巴巴的,极尽可怜。
等得他将姜澜初遇心上人的那桩旧戏一一说给燕鸣歌听后,她先是震惊的合不拢嘴,又是笑得花枝乱颤,忍不住问道:“若非听你提起,我都记不清这桩事了,可你倒是说说这事赖我做甚?”
陆昀垂眸凝她,古井无波的眼神叫人瞧着总觉得瘆得慌,他想从她的面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来,只是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