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话本子没找出来几本,倒是找出来一沓精妙绝伦,画得栩栩如生的避火图册。
好几本都是名家珍藏不说,就连陆昀也都不曾搞到手的,谁知燕鸣歌竟还有私藏。
一时间他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却到底是将这些宝贝一股脑儿的放进匣子里。
这厢儿他在别寒苑里住了两夜,将她的衣裳首饰足足带了一整箱,最后拢共收拾出三个箱笼来,一并放进载物的马车里。
三月初九,便是明惠公主随着北朔使臣远嫁北朔的日子了。
北朔使臣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公主车驾在中间,后面则是由骁骑营指挥使戴震领五百骑兵相送。
依着规矩,陆昀需得与北朔使臣同行,偏他骑着枣红色的骏马走在公主车驾旁,寸步不离。
霍昆回首间瞧见他,冲他挑了挑眉,算作打招呼,这才由带着人往前走出了城门。
公主车驾宽敞明亮,除了一张能供三四个人坐下的窄榻外,还有一条长榻可供躺卧。
甫一上车,燕鸣歌就以人多嫌闷的理由将其余几个婢女赶去了身后的车驾。
除了随车夫坐在前室的婢女以不合规矩为由,硬是守在外面。
见她坚持,燕鸣歌也懒得白费口舌,因为她知道,等出了城,陆昀那厮不会安安稳稳的骑着马跟在后面的。
等他要等车同乘时,恐怕就不会给人什么好脸色了。
因有软乎乎的引枕靠着,原先还正襟危坐的燕鸣歌没多久就变了姿势,倚在长榻上。
身上正红绣着华贵牡丹的嫁衣也叫她揉乱,弄起一道道褶,却见她脱了宽厚的比甲,将轻薄软和的锦被搭在身上,在晃悠悠的马车上假寐。
方才临出宫前,魏皇后竟还怕有甚变故,亲自让蔺嬷嬷随她一道去了凤仪宫聆听帝后训导,通篇的车轱辘废话说尽,燕鸣歌森冷的目光瞧上自我感动,已然落泪的魏皇后时,道了句,“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臣女永生难忘。”
这话换个人换副表情或事语气说来都能让魏皇后听得通体舒畅,可唯独燕鸣歌这样阴阳怪气的刺她,却因着紧要关头不好反驳。
当然,燕鸣歌也没有厚此薄彼,更是不甚客气的向永文帝送了最后一份祝寿礼。
去岁年末时的万寿节,向来不将规矩体统放在心上的燕鸣歌委婉地呈上一份合情合理的文书,说是自己仍在孝期,乃不祥之人,天子诞辰这样隆重的场合,她不该出现。
话虽这样说,可旁的即便是丁忧在家的朝臣也知道向永文帝聊表心意,送上一份寿礼来。
想着燕鸣歌是个小辈,永文帝也不与她这样的失礼计较,敢情去年没送的那份寿礼,今年在这时候等着呢。
只见燕鸣歌拍了拍手,四个婢女一起搬了扇屏风来。
这扇屏风瞧着模样小巧,可因是竹制,分量不轻,上面又有竹管以“之”字形状贴上去,然后在竹管的上下两头套上铜莲花,为了更好的向他展示,燕鸣歌拿来十个圆形铜弹依次投入竹管,屏风上的木牌会随着响声来翻牌,正好瞧见了巳时的字样。
瞧着永文帝看呆了,燕鸣歌这才上前解释道:“此物名为辊弹,可供圣上计时,它一次“投弹”代表一刻,一昼夜大约记录一百二十刻。”
对于燕鸣歌能拿出来这样的好东西,永文帝很是难以置信,就见燕鸣歌接着解释道:“此物是先父从一僧人手上买下,原本是想亲自献给圣上作为贺礼,奈何……”
其余的话她没再多说,永文帝却对于她所说的能够用来计时很是高兴,当即要让人看赏。
燕鸣歌暗暗嘲讽,心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果真没错。
她这光明正大的给永文帝送钟,却还误打误撞的讨得了他的欢心,金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