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般攀扯下去,车轱辘话又要说三圈了。
燕鸣歌稍一蹙眉,浮翠便心领神会,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番。
曹婆子听得义愤填膺,仿佛那背主刁奴欺瞒的是她,当即埋怨道:“这样不本分的丫头,也就郡主好心遣了小妇人来将人发卖掉,若是旁的那些高门望族,可都是将人打杀了,去半条命,再一卷草席裹身丢到乱葬岗去的。”
此话一出,百叶双桃皆是一惊,二人低着头盯着脚尖,生怕露了怯叫人瞧去要笑话。
浮翠将二人的动静净收眼底,复又转眼瞧的玲珑身板依旧站得直挺,若无其事的听着曹婆子说话。
不等燕鸣歌搭话,曹婆子又惯会顺坡而下,笑眯了眼将人夸了一遭,“还是郡主心慈好善,给了那丫头一条活路,若是日后她当真发达了,小妇人还得叫她多谢您的提携之恩。”
这便是又在打机锋了,流丹听得懵懵懂懂,却瞧得百叶双桃面色不大好,白着张脸,像是被吓着了。
燕鸣歌螓首低垂,打住了她的喋喋不休,“如此,便有劳曹婆子走一趟了。”
闻言,曹婆子心中有数,知道郡主娘子是愿意让她将人卖到青楼去了。
既是郡主身边出来的,想来样貌是不会差的。
且若真从她手里又出来个花魁,玉京城里的鸨母怕是少不了她一顿好酒钱财来。
曹婆子扭着腰,脚步轻快的进了柴房,想到郡主身后站着一排婢女,她干脆送佛送到西,指使着两个粗使婆子将人拖了出来。
就当着众人的面,曹婆子先是细细查看了她的牙口,又看了她那双纤细洁白的素手,甚至大大剌剌的扯开后颈的衣领来,瞧得腻颜雪肌如玉,她当即伸手摸了一把,笑得露出一口银牙,颇为满意道:“是个盘靓条顺的,还养得一身雪白,时下正好这一口呢。”
话里话外很难不引人遐想,曹婆子要的就是这番话让郡主身后的婢女都听得清楚明白。
燕鸣歌见戏唱得不错,这才起身正欲离开。
有这么一出杀鸡儆猴的好戏来,百叶双桃彻底是老老实实了,方才瞧着映竹瞪圆了一双眼,却因着嘴巴堵着一块布,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就罢了,还将郡主对她的发落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百叶却想着,映竹不过是往熙和居请了一回画春,怎就将事情落得这般田地了。
回了别寒苑,燕鸣歌也就打发人下去了,百叶将自个的疑惑说与双桃玲珑听。
就见双桃叉腰,叹了口气,“郡主眼里容不得半颗沙子,映竹身在曹营心在汉自是没有好果子吃,只是那曹牙婆瞧着就是掉进钱眼里的,你们说她会把映竹卖到何处去呢?”
百叶皱着眉,不假思索道:“还能是哪?肯定是玉京哪座青楼呗。”
这她倒是知道,只是青楼与青楼之间也有不同,像声名鹊起的柳芳阁去的都是不缺钱的主,狎妓滥饮者不再少数,晴好院则是三教九流只要是有钱就能去顽一顽,快活一整夜的好去处。
至于那些卖艺不卖身的青楼鸨母,手底下养着的花娘不是家道中落的罪臣家眷,便是自小就精养的扬州瘦马之流,又哪里轮得上她去。
二人似乎已经能瞧见映竹日后的去处了,可她们本就交情不深,哪里会为了她向郡主求情。
反倒是玲珑就跟个闷葫芦似的,半句话都不曾多说,可她私心里觉得,郡主不会这般做。
燕鸣歌自然不会真让曹婆子将人卖到这些腌臢地方。
她去而复返,趁着曹婆子还没走时,耳提面命,让她将人卖到四喜班去。
甚至为此她还自个倒贴了沉甸甸的银钱。
这样的生意曹婆子哪会不做,她喜滋滋的接过了银钱就往外走。
只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