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错了,你都要走了,能留下个好印象不?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哎!”花姨看着一地的热水腾着热气,“衣服弄湿了,不会洗就给你们剃成和尚,都不用洗了。”
“花姨,外面的流民怎么样了?”昭然扒拉开眼前的头发,露出一个眼睛,“最近几天好像街上太平多了吧。”
“太平什么,还是老样子。”花姨叹了口气,“粮食快不够了,大夫快不够了,房子快不够了,城内百姓的耐心快不够了。”
当初一个简单的决定,体恤无家可归的难民,只是开了扇门。谁也没想到会造成如今城内兵荒马乱的结果。
“那为什么不直接关了城门?”
“城外的人也是帝后的子民啊。”闻启把她头给按进水里,抹上鸡子白,“他们也是受难的人,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帝后心软,看不下去的。”
“哦,”昭然还想扭头,“那……”
“别那了,再洗不完,花姨把你剃成尼姑,不用进宫,出门左转西屏山尼姑庵欢迎你。到时候可别怪我。”
黄昏的光很浓,像醇厚却不浓烈的酒,顺着葡萄架滚落在昭然面前的盆里,金光闪闪。
在还没到闻家时,无数个日落时分,她也是这样蹲在河边看着河面碎金,安静地跳跃。
又要一个人了啊。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