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连马车路上碾死了几窝蚂蚁都说到了,说的口干舌燥,实在讲不出什么花儿来了,愁眉苦脸道:“将军,我们哥俩拿人头担保,小公子真的没有被任何人欺负。”
卫骞手指摩着刀柄,神色深沉,半晌没有言语。
没有被人欺负,那是怎么伤心成那个样子?……难道是因为没有吃上好吃的馄饨?
虽然这倒像是亓深雪能干出来的事。
卫骞总觉得有些关窍好像没有理清,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只能挥挥手叫两名暗卫先退下,让他们以后不管小公子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据实来报。
起身松解外衣的时候,突然肩头微微刺痛,他这才想起被亓深雪咬了一口的事儿来。
钟贞也看见有淡淡的血色洇在领子上,忙去拿了点药,一边轻手轻脚地揭下已经凝住的衣襟,一边将药粉洒在那个牙印上,啧道:“您又怎么招惹那位小祖宗了啊?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爱咬人?您瞧瞧,上次小野猫咬的牙印还留了疤呢,这旁边又被啃了一口,您明天还得面圣呢,咬这个地方遮都不好遮……”
帐中没有铜镜,卫骞径直抽-出刀柄照了照。
虽然记忆有点破碎,但画舫上那个人也很喜欢咬人,惹急了根本不管卫骞在干什么,张嘴就是一口。也可能是因为他坐在卫骞腿上,刚好一低头就可以咬到脖根这里。
都爱咬人?
已经过去两月,上次的牙印只浅显剩下两弧形状,看不出具体齿痕的样子了,但这弧度和新牙印的弧度倒是有些相似……卫骞心中生出一点异样,脑海里突然产生一种异想天开的想法。
“怎么可能。”卫骞心神一动,末了又自嘲了句,眸中却晦涩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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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睡饱了的亓深雪,坐在床上怔愣了好大一会儿。
昨天突然得知自己有孕,心情跌宕起伏,脑子里乱得像是一锅浆糊,好像是做出了一些不太理智的事情。
但哭完一场以后,亓深雪确实心情平静了一点,他又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肚子,还是觉得有点像做梦,不太真实。
云吞掀开帘子,见他醒了,忙递给他湿帕子和盐水,伺候他梳洗。
“少爷饿了吧?”云吞倒了脏水,不多会就端着早饭进来了,他把小几子搬到了榻上来,将热腾腾的瓷盅摆在小几上,又铺了三四个用巴掌大玉碟装着的爽口小菜。
亓深雪闻到香味,肚子里就适时咕噜噜叫了几声,昨天他就没怎么好好吃饭,现在确实饿了。一打开瓷盅的盖子,见里面是游着大尾巴的馄饨,亓深雪用小匙舀了一点汤抿了抿,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云吞,我昨天……没有很失态吧?”
“还好啦。”云吞道,“就是又哭又闹个不停,不仅咬伤了卫将军,还强迫他给少爷揉胸口揉肚子,稍微一歇您就不愿意。后来哭到睡着了还闹脾气不叫卫将军走,卫将军在您脚边坐了一宿,天快亮才离开的。”
亓深雪一口汤水被呛到了,咳个不停,他大惊失色地看向云吞。
云吞郑重地点了两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