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骞缓缓抬起长刀,反手握住刀柄,对准了背身逃跑的人。

一声破空哀鸣,银光骤闪过后,那人大睁着瞳孔被一刀钉死在对面的墙上。

楼下小二“呃”一声倒气,彻底吓晕在桌子底下。

不多时,客栈终于重新恢复安静,卫骞这才将令牌重新揣回怀里,整理了一下因打斗而略显褶皱的衣服……虽然再怎么理,被雨淋湿的衣裳也不可能很平整就是了。

不过即便他再小心,也难免发出一些奇怪的声响。

亓深雪趴在床上听见了一些,却以为是大半夜有顽皮的小孩在外面奔跑,便起身下床想要好好教育他们一下。谁知一拉开门正堵上一具高大的身躯,亓深雪吓了一跳,他稍退半步抬眼看了看,诧异道:“怎么又回来了?”

卫骞浑身湿透地站在自己门前,脚边有泥土,衣摆也是脏兮兮的都是泥点子,脸颊上还有两道血痕。

亓深雪下意识道:“你骑马摔下去了吗?”

“……”我堂堂朔北将军,会骑马摔吗,卫骞却又不能告诉他实情,万一再吓着他,只好随口胡扯道,“在路上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我怕是土匪余孽对你们不利,就回来看看。”

“还有余孽?”亓深雪要向外探头,“你与他们打起来了吗?”

卫骞忙一脚踢开了没来得及搬走,而正瘫靠在门外的尸体,并向前半步道:“略交了一下手,他们可能觉得打不过我,就跑了。所以今夜很危险,我还是守在这里比较安全。”

亓深雪思考了一会,他和周才瑾都不会武,如果来了匪徒行凶,自己跑不远阿瑾又有伤,忙将卫骞让了进来。

“阿雪,又是谁啊,小二吗?我们没叫夜宵热水啊?”周才瑾正与他聊得起兴,爬出床榻露了个头,冷不防就看见跨步迈进房中的卫将军,他一个激灵坐起来,脑袋撞在了床头的木头上,“啊呀!”

亓深雪见他头捂着脑袋,不由问道:“撞到伤口上了?”

他走过去检查了下周才瑾的纱布,稍微解开查看了一圈,确认并没有新的洇血,便有轻轻地帮他重新缠了起来。周才瑾咕哝道:“多谢阿雪,要是盛大夫的手也像你这么轻就好了。”

卫骞拧眉,什么,盛岚的手重?

在整个朔北军医营里,盛岚的手是最轻的了!好多将士受伤后宁愿多疼一个时辰,都要排着队非等盛岚包扎不可!

比盛岚还温柔的手……他都没有体验过!

亓深雪刚帮周才瑾打好结,就听背后卫骞倒吸一口气:“嘶……”

“你又怎么了?”亓深雪回头。

卫骞抬起右手,手背指节上血红一片:“可能是刚才缠斗的时候,被歹徒所伤,那歹徒一个个拿着大砍刀……”

亓深雪:……

大砍刀和脑袋撞床,孰重孰轻,小孩子都明白。亓深雪丢下周才瑾,走到卫骞面前低头看了看,男人手背粗糙,又血呼啦呲的,也看不出伤在哪里:“都流血了,还是去找个大夫吧。”

卫骞面色微滞,忙握住他的手腕:“不用了!”

只是打斗时擦破了皮,大夫来了,一看就知道决计流不出这么多的血,这血是他从尸体身上蹭来的。

亓深雪:?

卫骞狡辩……解释道:“那群歹徒行迹不明,出去太危险了,这点小伤用水清洗一下,略微包扎就好。”

也不完全是狡辩,毕竟卫骞只是清理了露面的这群黑衣人,谁也不知道这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是否是土匪余党,还是其他人所派,更不知道是否还有后手。

此时两小只都不能轻易出门。

亓深雪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出门在外,还是不要乱跑再给卫骞惹没必要的麻烦了。好在屋中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