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亓深雪却替他疼得心里直缩。

很快卫骞身上的诸多伤口暴露出来, 大多已经愈合成了新伤疤,唯独洇血的布条下面的伤口, 拆开后看着很狰狞, 伤口周围又红又肿, 还渗着淡红色的血水。

几人也不敢自作主张,仅用烧开过后的温水沾湿了手巾,轻轻地擦拭着周围。

许是云吞手劲太大, 卫骞昏睡中本能闷哼了一声, 亓深雪下意识就斥了一声:“轻一点。”

云吞忙缩回了手,换了条帕子, 更加小心翼翼地避开红肿处, 一点点地擦拭。

很快,盛岚就提着药箱来了, 人还未至, 训斥抱怨的声音就断断续续地传了进来

“他又搞什么, 这也太胡闹了……几千里路他就这样跑回来了?……我哥哥是做什么的,怎么这都管不住他!真的是, 每次都这样!”

此刻卫骞身上已大致被擦干净, 盖上了厚厚的被子, 但可能是刚才脱了衣裳的缘故,这会儿烧得越发厉害了,浑身滚烫。

盛岚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嘴上抱怨个不停,手里却丝毫不耽误,掀开被角、揭开覆在伤口上的白帕子,把脉验伤一气呵成。

亓深雪看她眉心微锁,担心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舅舅没事吧?”

盛岚把好脉,从药箱里取出医具袋,一字展开铺在床头小柜上。一排银光闪闪的刀剪看的人心惊肉跳,她语气平淡地让人去准备需要的东西,吩咐道:“去煮几炉开水,再取几支明亮的大烛过来。”

语速飞快地安排完这些,才安抚亓深雪道:“不要紧,受了伤没有好好修养就到处乱跑,伤口有些化脓了,所以发起了烧。把外面这些坏肉剔除,重新上药包扎就好了。”

这伤口看起来很深,还要剔除化脓的地方,听起来就很疼。亓深雪对于“不要紧”的说法半信半疑,总担忧盛岚是不是瞒着自己什么,有些紧张地问道:“那他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盛岚用浸湿了冷水的巾帕贴在卫骞额头上降温,道:“只是因为劳累过度……也不知道这家伙几天没睡觉了,你瞧瞧这眼睛底下,都发青了。正好趁着发烧,让他好好睡一觉。”

说完还顺手在卫骞胳膊上掐了一把泄愤,气他大半夜的闹这一出,打扰自己美梦。

“盛大夫!”亓深雪把卫骞的手抱进自己怀里,心疼地揉了揉。

看着小亓公子这心疼劲儿,盛岚只觉得牙酸。

没多会,热水和其他东西都拿了过来,盛岚挽起袖子,净过手拿起一把医刀,转头看到紧张得团团转的亓深雪,自己都还没下手,亓小公子已经将下唇咬得发白,俯着身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她无奈地啧了一声,叫云吞将亓深雪带到外间去,故意道:“你在这儿影响我发挥,还挡我的光亮,我要是一不小心划深了,他小命可就不保了。”

“少爷,咱们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出去吧。”云吞附和道。

“……”亓深雪看了看盛岚手上的刀,又看看躺在床上的卫骞,只好松开他的手,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去,“那你轻一点哦,要小心一点哦。”

“知道了,走吧走吧!”盛岚挥挥手,让人将隔门关上,这才能专心致志地处理卫骞的伤口。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其他人。

亓深雪被赶出来,在外间不安地来回踱步的时候,周才瑾和萧焕闻讯过来了,见到这种状况,心有灵犀地没有多说话令亓深雪更紧张,而是备了些枣汤和牛-乳-,与他闲聊两句,放松心情。

好在不过小半个时辰,隔间的门就打开了,盛岚一边擦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

亓深雪忙扶着腰站起身来:“怎么样?”

盛岚口气寻常道:“放心吧,伤口都已经重新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