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皱眉,一旁老先生叹了一声,解释道:“北戎人干的。”
“北戎贵族常掳周边小国的孩子做奴隶,稍不听话就剪舌割耳。这小子叫安亚,命不好,忤逆了主家又生病不愈,被嫌糟蹋粮食,给扔了出来。”
“上次京城一别,我就四处游历,沿着西疆边境就来了北戎,一路从北戎王庭过来,就遇到了这小子,我瞧他可怜,就给他治好了病带在身边。想着我这副身子骨也没多少年了,收个小徒弟也算有个牵绊,还能顺便教他一门做饭的手艺,等将来老头子我没了,他还能凭手艺在大宁当个厨子混口饭吃。”
“只是没想到,才走到这涂西城,就遭了战乱。”老者徐徐地说罢,唉声感慨了一下。
少年听他说什么“没了没了”的,哑着嗓子急切地比划叫嚷。
虽然没了半截舌头,说话不成个,但卫骞还是能隐约猜得出来,少年大概是在喊“爷爷”之类的词。
老先生抚了抚他的肩:“好好好,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吃饭吃饭。”
两人吃得面色渐渐红润起来,期间老者的视线频频扫过卫骞的耳侧,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半晌才问道:“你这些年……”
卫骞注意到他是在看自己的耳饰,这才恍然反应过来,下意识摸了摸耳朵上的红宝石。想来就是因为这个小物件,这老者才错将他当做是亓深雪。
忙开口道:“此前听萧老板说过先生的事,没想到会有缘在这里见到老先生。不过我并不是亓家的小少爷。非要说的话……我应当算得上是阿雪的上门男媳,亓家的赘婿。这耳饰是阿雪送我的定情信物,我与他一人一只。”
大概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能把“上门男媳、赘婿”等字眼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老者差点被面汤呛着:“咳……”
他匆忙擦了擦嘴,打量了卫骞几眼,故作平静道:“也是,小阿雪身体柔弱,怎可能突然就做得了杀敌冲锋的大将军……那亓家的小子现在如何了?身体可还好?”
“阿雪他,”卫骞微一停顿,失落地嘀咕道,“我也有阵子没听到他的消息了,眼下书信不便,也不知道他和孩子……”
老者年迈,耳朵也有些背了,只隐约听到个“孩子”,不禁问道:“他这么快就生了孩子?如何生的?生产可还顺利?没落下什么病根吧?”
卫骞一时被问懵了,但随即,卫骞就品味出他语气中的重点,并不在于怀了孩子,而是生产是否顺利。
“老先生你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卫骞心中隐隐升起,忙道,“阿雪他生产时可能会有危险?”
老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亓家小子尚未生产,一时没言语,他一时懊恼自己口快,平白给人家填了忧虑。
他挥挥手让吃饱了的小徒弟出去了,才不由叹了口气,说:“那药虽能让他有孕,但男子毕竟与女子不同,女子生产尚且是走了一趟鬼门关,更何况,亓家小子生来体弱多病。”
卫骞手心一下凉了下来,他此前从未仔细考究过亓深雪该如何生产的问题,还以为顺其自然就好,可现在听老先生之言,恐怕并非如此,尽管心里急得要命,脸上却只能勉强镇定道:“请老先生直言,阿雪生产会比普通人更危险吗?”
老者低声道:“这秘药出自海族。海族人孕七月而生,刚出生时身量娇小,不分男女,长到十来岁时才会慢慢长开,然后根据环境分化出男女,进而婚配繁衍。而且海族人常年在海中游动,所以体魄强健,身体也十分柔-软,又有水力相助,生产容易。人族则……差得很多。”
“人族十月怀胎,胎儿本就很大,加之骨缝狭窄,很容易难产。当年我有海族一半血统,早产了一个多月,但我母亲生我时,还是吃了很多苦头。但男子骨缝生来就不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