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亓深雪现在胎稳了,随行又有盛岚大夫随时看着,只是疲累了一点,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刚开始几天,亓深雪还对那个褚二郎十分警惕,处处躲着他。
他与乌舒两人整天神神秘秘的,有时候突然出现在车旁,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路上萧焕常常要到队伍头前去查看情况,大多时候都不在亓深雪身边,而云吞头一回出远门,兴奋了几天以后,不知怎么突然开始水土不服,一直断断续续上吐下泻的,脸色难看得吓人,亓深雪就叫他到后面那架马车上去养身体。
其实一上了路,难免会有照应不暇的时候。
到后来,有时候大家忙活起来顾不上亓深雪这边,反倒是褚公子先注意到他这边,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渐渐的,亓深雪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了,心想褚公子这人只是嘴-巴喜欢招惹是非而已,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逾矩的举动。
有一回天降骤雨,他们车轮陷进泥泞里了,褚二郎还不顾泥水雨点,与大家一起帮忙推车,搞的一身好布料全都脏兮兮的也没抱怨过一句。
而且亓深雪因为想掩饰隆起的小腹,所以很少下车,但肯定也有不得不下车的时候。尽管他已经尽量穿着宽松的衣裳了,对外说是胖了,但夏天本就穿的单薄,他身体纤瘦,独独只胖肚子这一小块儿,还胖得这么圆润,还是有点怪怪的。
有好几次亓深雪都注意到了,车队里其他人看向自己时目光有点奇怪,他也发现乌舒也会很好奇地看他,但每次很快都会被褚二郎支开去做别的,对方也一直没有问,更没有刻意笑话过亓深雪什么。
这个褚二郎虽然人神神秘秘的,也算是心地正直,只是偶尔有点不正经罢了。
亓深雪百无聊赖地想了一通,也没什么乐子,很快就靠在车里睡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已经过了平原,渐渐进入北边的山区,又逢山雨,道路变得格外不平坦,马车里面即便额外又加了好几层厚垫子,也还是有点晃。他稍微又有一点想吐的感觉,睡着了能舒坦一点,结果就这么一睡,把一整个下午给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昏,窗外火光荧荧,虫鸣阵阵,还有点人声的吵闹……他迷迷糊糊掀开车帘,问道:“云吞?是到了吗……”
这时,外面传来了褚二郎的声音:“你醒了?前面官道被前两天的泥石流堵上了,暂时走不了,我们只能绕另一条路走,所以今晚赶不及进城了,得在野外将就一宿。”
亓深雪的困意清醒了几分,他看着坐在帘外车板上的褚二郎,脸上有点迷茫,好像不理解为什么是他候在这里。
褚二郎道:“你爹去安排伙计,帮忙搭睡帐了。你那个小厮坐马车坐得得脸都是枯黄的,我叫他跟着乌舒他们去打水了,散散步,能舒服点。你怎么样,没事吧?”
“啊?”亓深雪一怔。
褚二郎瞥了眼他的脸:“你的脸色也不太好。”还指了指左边,“还睡出印子了。”
亓深雪摸了摸自己的左脸,真摸到了几条花纹,赶紧揉了揉:“我还行。”
褚二郎张了张嘴,也没再说,只是皱了皱眉,转身从身后端来一只食碗,递给他道:“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吃点东西。山路上没什么像样的,打了只野鸡把肉骨煮了,泡了点饼。”
亓深雪探头看了一眼,颜色奇奇怪怪的汤水,几条撕碎的煮得发白的鸡肉、泡软的碎干粮,上头飘着一点鸡本身的油花。他皱眉往外推了推:“我不想吃。”
“你中午就只啃了两小口干粮,水都没有喝几口。”整天吃这一丁点,哪是个正常人的饭量,褚二郎仍将碗推回来,“吃一点,明天还要赶一天的路。你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