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深雪强装镇定,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一边心里嚎叫:强扭的瓜是不甜的,他绝对不会娶这个人进门!

大不了鱼死网破,被老爷子拿家法打一顿,反正老爷子也不舍得真打自己。

亓深雪大义赴死,紧绷绷地站定,但头却低着不敢抬。

亓老爷子用眼神示意他过来,见亓深雪不动,这才亲自过去把他推到了卫骞面前。

“!!”亓深雪身子还虚,老爷子手劲儿还大,他一下没站稳,差点直接坐到男人怀里去了。

卫骞见他突然倒下来,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触手是清瘦单薄的一面脊背。

亓深雪腰际被他拂过的地方忍不住一颤。

“来,阿雪。怎么还腼腆起来了。”亓老爷子纳闷地看他这一反常态的矫揉造作劲儿,但转瞬就换上一副慈祥和蔼的面孔,顺势就把亓深雪的手塞进了卫骞掌心,“这是朔北将军,你舅舅。”

“哦……”亓深雪一愣,大惊,“啊????”

等会,什么舅舅!谁的舅舅!

哪里就成了舅舅?!

亓老爷子握着两人的手,热情地介绍:“害羞什么,不记得啦?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你哭得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奶娘一个没看住,你就尿了你舅舅一身。”

卫骞:“……”

亓深雪:“……”

作者有话要说:

雪雪:表演世界名画《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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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亲爹,下章会解释。攻和受没有血缘关系(求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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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听了半天,亓深雪才勉强理清一点状况。

这人不是来结亲的,是来认亲的。

亓深雪松口气的同时,一时不知道该是先震惊“舅舅”,还是先震惊他就是“朔北将军”。还是更该震惊他负心薄幸睡完企图拿钱打发掉,结果却被对方找上门来的人,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舅舅。

“我可真会睡,随便睡个男的,都能睡成自己舅舅。”亓深雪郁闷地想,“不是,老爷子什么时候认了个这么大的儿子啊……”

亓老爷子看大孙子在发呆,责备地瞪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没规没矩的,叫人。”

亓深雪整个人都是蒙的,尴尬得指尖微微蜷了起来。

这场面让他不禁想起小时候,每逢过年,周尚书家的小孙子周才瑾,就会被抓到前厅,表演当场倒背《幼学琼林》,并将全场二十几个平日根本不怎么往来的亲戚一一认过去。

因为亓府人丁不兴,没有这么些亲戚,亓深雪还庆幸过自己不用遭此大难。

没想到,这么大了,会凭空冒出个舅舅来。

而且对这个舅舅……何止是没规矩,他都大逆不道地“冒犯”过了。

在床上,下了药的,那种冒犯。

不知道如果老爷子知道了,是会先打死他,还是先打死这个舅舅。

他看了卫骞一眼,指望卫骞能客气客气,结果卫骞却垂着眼不说话。

亓深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揣测这人究竟是不是认出他来才故意找他难堪,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因为亓老爷子连环夺命催促,他躲不过去了,才咬着下唇,极不情愿的飞快咕哝了一声。

声音含糊的像是黏成了一块。

“……舅舅。”

卫骞同时感到掌心被人抠了抠,圆润指甲压-在自己掌肉上,压出了几个弯月形状的白印。

他余光扫过,发现他的这位小外甥耳根都是红的,若是地上有缝,只怕现在就已经钻进去了。

卫骞看着他的耳尖,不由想起了他婴儿时的模样,也是这样,一着急耳朵就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