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就是温柔本身，又何须感受。

她的一言一行，一抬眉，一凝眸，都化作她的情绪流淌，似水流一般裹着师清漪。

“谁说你难以做到了？”师清漪轻喃：“你分明做得很好。”

洛神的目光，与她对视。

“转过身来。”师清漪说。

洛神依言转了过来。

师清漪的脸凑近了她，一手拥住她，同时唇贴了过去，另一只手贴着洛神的心口。

洛神的目光似乎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跟着目光轻轻一瞥，看到师清漪的唇并没有落在她的唇上，而是吻在她的面颊。

一个似落花掠过水面的轻吻。

师清漪贴在洛神心口的手指略微动了动，唇从洛神的面颊辗转到她的耳边：“不要说什么愧疚，你现在就在自然地回应我。因为……我感觉到你的心跳，正在加快，哪怕这种变化并不算明显，可是我能清楚地感觉到。”

洛神的手抱着她，倏然收紧了些。

“你在爱我，我感觉到。”师清漪的声音很小，面颊滚烫，倾诉的大胆却仿佛震耳欲聋。

洛神贴着她的颈，呢喃道：“是，我在。”

第683章 此刻

第六百八十章――此刻

那抹呼吸贴着颈部呵在师清漪的肌肤上，带着逐渐升了些温的柔和。

师清漪感觉到了洛神的温度。

感觉到她在。

一种心酸与幸福糅杂在一起的微妙感觉瞬间灌入师清漪心口，师清漪轻声说：“我之前试图劝说我自己，我要满足，如果我想要的更多，过于急切地盼着你身体恢复如前，就会变成无形的压力。因为你会为了达成我的愿望，而更加努力，如果你恢复的进度慢了，你还会心怀愧疚。”

洛神没有吭声，却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收紧了这个拥抱。

“可就在刚才，我动摇了。”师清漪呢喃着，每一句都似从赤诚的心中捞出来：“我发现……我其实控制不了我的贪心。我想抱一抱你，抱到以后，却又想亲你，我想着我不能急，要循序渐进，所以我亲了你的脸。但是……我却又想吻你的唇。我都不敢想，如果这个愿望真的做到了，我还会想要的更多，更多。我不想隐瞒你，这些都是我心里的想法。”

“……那就莫要控制。”洛神的声音低了低：“你若过于自控，总有诸多痛苦。”

“那你，究竟有多痛苦呢？”师清漪喉中一哽。

她知道自己这样问是多余的，那种痛苦她永远也想象不到，却仍无法自控，脱口而出。

洛神沉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她那近乎梦呓般的问话，而是道：“你救了我。”

师清漪怔了怔，立即明白其中的意思。

“无论曾经，还是现在，你都在救我。哪怕是尚未到来的将来，也会是如此。”洛神道：“只要你此刻在身边，我便什么都可接受。而这些数不清的此刻，组成了十分长久的时间，我从这个此刻，抵达那个此刻，乃至无尽个此刻，而你总是在。”

每一个此刻，都是一颗尘埃。

数以万亿个此刻的尘埃凝聚，绽放光芒，汇成璀璨无边的星河宇宙，承载着她与她这漫长一路的同去同归。

师清漪在这瞬间明白过来，认真道：“那我……也可以有这些此刻。我在此刻想着，这样就足够了。等你慢慢好起来，到了下一个此刻，一直到你彻底恢复，我的每个此刻，都会不一样。而相同的是我在此刻很开心，很满足。”

洛神听了，给了她一个很轻的气息回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师清漪感觉那听上去很像是一个轻轻的笑，还是下意识的。

洛神道：“嗯，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