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蒋星渊竟然主动出击。
他将圣旨恭恭敬敬地递给徐宏煊身边的长史,对徐元景告罪道:“启禀万岁爷,奴才和这位颜征小将军是故交,求万岁爷和大皇子开恩,容奴才与他叙叙旧。”
因着窦迁的关系,蒋星渊早在徐宏煊面前过了明路,算是自己人,他又炙手可热,于情于理,徐宏煊都该卖个面子。
“哦?竟有这么巧的事?”徐宏煊好脾气地笑了笑,见徐元景点头,跟着首肯,“阿征,你们自便吧,待到开宴,记得回来陪我喝酒。”
“微臣遵命。”蒋星淳掩下眼底杀意,利落叩头。
刚走到殿外,蒋星淳便一把抓住蒋星渊的臂膀,在太监们的惊呼声中,将他拖下台阶,摔向汉白玉雕成的护栏。
蒋星渊的后背撞在凸出的螭首上,疼得钻心,却没有呼痛,更没有喊人帮忙。
他的眼底闪烁泪光,低低唤道:“阿淳哥哥,真高兴你还活着。”
蒋星淳眼睛一眯,蒲扇似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手背暴起青筋,喝道:“谁是你哥哥?我可没有这样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弟弟!蒋星渊,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蒋星渊阻止小钟等人靠近,喉咙被他掐得透不过气,白皙的脸上出现细小的血点,双手却放松地垂在身侧,没有挣扎的意思。
温热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像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似的,扯开唇角苦笑着,艰难地道:“能死在阿淳哥哥手里……咳……是我的福气……”
蒋星淳明知道不该听信他的花言巧语,却克制不住好奇心,更不想让他死得这么轻松。
他紧咬牙根,勉强忍住胸中杀意,大手一松,冷眼看着蒋星渊滑落在地,重重“哼”了一声,道:“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顿了顿,刻意羞辱变成阉人的弟弟,提高声量嘲讽道:“蒋公公,一别多年,你的变化可真大啊。”
0245 第二百四十回 虚虚实实真假难辨,凄凄惶惶阴阳两隔
蒋星渊跪坐在地,捂着喉咙上的掐痕,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流着泪道:“阿淳哥哥,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那天在船上,我被狂风刮得坐不稳,失手推了你一把,竟将你和阿姝推进河里,犯下弥天大错,每每想起来,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蒋星淳扭曲着俊脸,狞笑道:“死到临头,还在狡辩?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会故意害你?”蒋星渊惊讶地睁大眼睛,语速加快,急着解释,“阿淳哥哥,且不论大娘对我恩重如山,单说咱们兄弟之间,只有最开始发生了一点儿矛盾,后来不是相处得很融洽吗?害死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们一家陷进山匪窝里的事,你还记得吗?要是我真的有害你的心思,为什么要豁出性命,掩护你出去送信?那个时候借歹人的手除掉你,不比在孤舟上动手,更自然,更方便吗?”
他扶着护栏站起,像是完全不怕蒋星淳再度动手,紧紧抓住他结实有力的手臂:“阿淳哥哥,你仔细回忆回忆当时的情景,掉下去之后,你有没有看到我扑到水里救你?”
蒋星淳被蒋星渊说得有些糊涂。
他紧皱浓眉,吃力地回想当时的混乱,隐约记得弟弟确实做出救人的动作,后来被絮娘及时拉住。
难道他……误会了弟弟?
“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蒋星淳僵硬地晃了晃手臂,没能挣脱蒋星渊,便圆睁虎目,恶狠狠地瞪着他,“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又怎么样?你和……你和她为什么没有找我们?连尸首都没看见,就当我们死在了外面,连个口信都不留吗?”
因着心结太深,他连“娘”都不肯叫。
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