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我喜欢她。”颜执安与自己释怀,抬首望向挚友,“我不愿承认,可在我心里,我甘愿放弃官位权势。”
一句话,让原浮生笑了起来,泪水盈眶,偏偏倔强得不肯让眼泪水落下。
她给自己斟酒,笑道:“所以,你心里从未有过我。”
九娘愿意为循齐放弃权势,却不肯将她放进心里。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原浮生笑着抿了口酒,神色怅然,却又觉得酒水辛辣,刺得眼泪流下来。
“三娘。”颜执安轻唤一声,话在口中止住,对方唇角含笑,“那年我见到你,我在想,四夫人美丽,四爷儒雅俊美,他们的女儿,合该这么美丽。”
“后来我在想,好看又如何,金陵城内不缺美丽的女子。”
她笑了,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我想过,我可以去你家提亲的,再不成,我入赘颜家也成。但你走了,匆匆回来,匆匆离开。”
颜执安低头,她说:“颜执安,我也为你不嫁,你为何不心疼我呢。”
“三娘。”颜执安口中苦涩,无言以对。
她顿了顿,阔然长叹,道:“三娘,我办不到。”
“是呀,你听到她伤重时,骤然痛悔,我想,陛下若不在了,只怕你也不会独活。”
“同样,陛下若不是陛下,只怕在你假死那时,也跟着你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
原浮生心中发酸,却又不得不承认:“我为你病过一回,但做不到追随你而去,年少无知,她可以,我做不到。”
她是山长,肩负着重担,若没有原家,她必然会去找她的。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明月慢慢地爬上来,银辉耀人。
颜执安记不清自己喝到第几杯了,直到酒坛空了,她才罢手,但此刻神色清醒。
“三娘,这一世,是我对不起你。”
“怎地,来世给我?”原浮生好笑道,“不必,我来世不想遇见你了。”
颜执安不免笑了,想起以前的过往,心中动容,“我欠你良多,你放心,我活着,必保你与原家书院。”
“闭嘴,你这么说不过是安慰你自己罢了。”原浮生十分不悦,“我与你的事情,扯上书院作甚,颜执安,你欠我的,不用你还,你也还不清,我会让你终生愧疚,让你余生提起我原浮生三字时便觉得愧疚。”
“好。”颜执安答应下来,举起酒杯,却发现空了,对外唤道,“来人、来人……”
原浮生却拂落酒杯,酒杯在食案滚了一圈,掉了下去,啪嗒一声,惊得两人心口一颤。
“碎了,也好。”原浮生无端浅笑,随后看向颜执安,“别喝了,你我都不再年轻。”
颜执安没有回话,痴痴望着地上的碎片,似有什么东西碎了,让她握都握不住。
原浮生站起身,脚步虚浮,转身看向今夜的明月,歪了歪头,说:“九娘,这么多年来,今晚的月最圆。”
“三娘,眼睛不好就去吃药,这是半月。”颜执安狠狠嘲讽她,笑过一通,猛地停了下来。
古来明月寄托相思。
她阖眸,周身无力,一时间,如同被重拳打过一般。
“颜执安,你真的愚蠢。”原浮生嫌弃一句,“非要我说明白吗?日后,你该聪明些,若不然陛下也会嫌弃你。”
“她不会!”颜执安笃定,念起循齐,不由展颜,原浮生回首望她,眼中带着痴迷。
烛火落满身,她是那么美丽,恍惚间回到多年,二人初遇,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稚气。
十二岁的颜执安,青涩端庄,像是初升的明月,弱小而裹挟着辉煌。
原浮生立于眼前,颜执安坦然面对,两人对视,一人清雅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