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循齐拍桌,“颜执安,你是在以下犯上。”
“犯上就犯上,该回去,给你熬汤喝。”颜执安当真是怕她了,扶起她,推着往外走,“你给我看着火。”
“我不去,我最讨厌看火,我从三岁开始就看火了。我不去。”循齐抗议,“疯子天天让我看火,后来,她教会我以后,也不让我……”
“你会做菜做饭吃?”颜执安恍然间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眼神惊颤:“你怎地从未下过厨房?”
“我、不想……”循齐支支吾吾,“有庖厨在,我做什么。”
颜执安抬手去揪她的耳朵:“以前做你的娘,你从不想孝敬我,如今要成亲,你也不想哄哄我,颜循齐,你是不是吃白食吃习惯了?”
“不不不,我做的哪里有庖厨好吃。”循齐哎呦一声,握住她的手腕,“好了好了,我明日做、明日做。”
颜执安这才罢休。
两人回到正殿,眼看时辰不早,颜执安回议政殿而去。
循齐坐在门口生闷气,呆呆地看着虚空,但眼神极为明亮。
秦逸见状,知晓她心情好了,陛下若不高兴时,眼睛也变得呆,看似不说话,心里却是百转千回。
至黄昏,内侍长回来复命。
“陛下,臣未曾见到华阳大长公主,询问过驸马,伤得极重,好歹命保住了。听说疼得喊叫,大长公主也是遭罪了。”
循齐闻言后,并无同情之色,只道:“怪哉,怎么会摔下马车,可是有人故意为之?”
“查了,是意外,驸马亲口说的。”内侍长解释,这等事情第一时间去查清原委。
听闻是驸马亲自去查的,实属意外,也打罚了伺候不周的婢女。
循齐不是好糊弄的,她的腿伤了,难以恢复,有了她的前车之鉴,华阳出门岂会如此疏忽。
她思索道:“阿翁可觉得此事怪异?”
内侍长揣着明白装糊涂,憨笑道:“怎么会怪异,人有祸兮旦福,哪里就能一帆风顺呢。”
“阿翁可是知晓什么?”循齐听出话音,秦逸不敢确定,内侍长却是一口否认了。
寻常人不知内情,只会说不确定的话,而内侍长的回答,过于武断了。
“陛下想问什么。”内侍长露出慈爱,“陛下高兴吗?”
循齐没有回答,透着内侍长老迈的面容,似乎窥见真相一角。
她说:“是太傅吗?”
“陛下会生气吗?”内侍长哀叹一声,太傅此举过于狠厉了。
循齐却笑了,“朕为何生气呢,朕只是不想糊涂罢了。华阳姑母历来谨慎,怎么会吃了这么大亏,细细想来,也只有太傅。”
她只是想起了疯子,疯子有仇必报,从来不会让旁人欺负她的。
其实,颜执安也护短。她笑了,道:“阿翁,您回去罢,就当朕没有问过您。”
“诺,陛下宽怀。”
循齐听着内侍长的话,不由低头,看向自己的伤腿,目不转睛。
她动了动脚,其实尚有知觉的,没有断,但就是使不上力气。
她试着站起来,身体的重量都在左腿上,慢慢地站直腿,上半身微晃了下,但她还是站起来了。
第116章 嫁妆。
日落黄昏, 瑰丽色的云挂在了西方。
循齐望着西边的落日,久久站立,转身间, 便是巍峨的殿宇, 这里每一处都象征着皇权。
缄默许久后, 循齐自己坐下来。
夜幕降临时,原浮生入宫,提了些药材包,她入廊下, 秦逸便上前接过来。
原浮生望着她,扫视一眼, 道:“今日气氛不大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