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长让人去请太医,急得原地打转,似乎想起一事,道:“派人去守护陛下、快,去抓刺客。”
满地哀嚎之际,宫车停下来,宫娥执宫灯,迎着车上贵人下车。
“这是怎么了?”太傅的声音淡淡,如同温水。
她走下来,扫了一眼,有人躺在地上,已无法动弹了。她扫了一眼,有人立即扑过来,“太傅,殿前有刺客。”
“刺客?怎么会有刺客,莫不是诸位大人眼花缭乱?”颜执安扶着宫娥的手慢慢靠近,提着灯,看向面前人的模样,“是张御史啊,伤哪里了。”
“腿,我的腿断了。”被太傅称呼张御史的大人疼出了声音。
宫灯下,太傅面露悲悯,扫了一眼张御史双腿,道:“我朝有律法,不准残者入朝,张御史,你怎地不保护好自己呢。”
“太傅、太傅,下官……”张御史喊出了声音。
他的痛苦声,让颜执安笑了,“可惜了,日后朝堂上见不到张御史,当真是陛下的损失。”
说完,她越过张御史,又遇上一大人,躺在地上,已无生机,她俯下身子,探了探鼻息。
咽气了。
她将宫灯挪进了两分,是季秦的上司,季秦大概可以升官了。
“太医呢?”她悲悯道。
内侍长急得哎呦哎呦,忙答复:“去请了,还没来呢,诸位大人不如先入殿,万一再来刺客,可怎么得了。”
尚可挪动的大人们闻言,纷纷往殿内跑去,颜执安站得身,地上躺着三人,还有几位断了腿的大人。
她温柔地笑了笑,“再派人去请太医,另外,殿前司指挥使何在。”
“回太傅,指挥使不当值。”
“派人去请来。”颜执安吩咐。
左右回答:“太傅,宫门已关了。”
“罢了,待宫门开启再说。”颜执安不勉强,自己接过宫娥的宫灯,拾阶而上。
台阶上都是血水,蜿蜒而下,她一步步踏着鲜血,走入议政殿。
内侍长让人去拿水,拿帕子,忙得团团转,待太傅进来好,他悄然笑了。
颜执安回礼,“内侍长辛苦了。”
“宫内混进来刺客,伤了诸位大人,陛下知晓,必然震怒。”内侍长也愁死了,急得团团转,“我朝开国至今日,何曾见过如此猖狂的刺客,先刺杀陛下,后有刺杀朝臣,当真是猖獗。”
“是啊,十分猖獗。”颜执安附和一句。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太医们先在殿外停下来,查看地上躺着的大人伤势,颜执安立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幕。
笑容凝于唇角,待人靠近后,她便又收敛,道:“速去救治伤者。”
“太傅,那三位大人已没了气息。”太医蹙眉,“一刀伤及要害,华佗在世也无用。”
“好,入殿去看看。”颜执安颔首,“缺什么尽管说。”
太医听她温和的声音也打起精神,快速入殿。门口的颜执安仰首望着明月,那是人心中的神明,她也曾奉为神明。
可今日,她觉得自己才是自己的神明。
她唤道:“将三位大人尸骨收敛好,明日开宫门,送回府上,容我禀明陛下,必然厚葬他们。”
太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落地有声,左右立即去办。
左右退下后,颜执安看向殿内,诸位大人哀叫连连,竟无一人安然无恙,朝堂重臣,跺跺脚,京城都会动摇。
可此刻,他们疼得连连哀嚎,催促着太医先给他们救治。
当值太医不过两三人,受伤的大人十余人,三贤分二桃,尚且会争吵,遑论生死关头呢。
内侍长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