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宅子,住山上也好呀,等你长大了,我给你买间宅子做陪嫁。”
循齐抱住她的脖子,“那你娘怎么没有给你买件宅子做陪嫁。”
“哎呦,买了,被一个臭女人骗走了,害得我没家住,只能住在山洞里。小齐啊,我告诉你,以后不要谈恋爱。”
“什么谈恋爱?”
疯子无言,抬头看她一眼,似是在思考,随后无言。
风起云涌,树叶落满地,疯子将小小的循齐放下来,摸摸她脑门上不多的头发,“吃得不好,头发都不长,干脆做尼姑算了。”
循齐盯着她脸上细腻的肌肤,盯到眼睛发酸,忽而说一句:“疯子,我要成亲了。”
“成亲?”疯子疑惑地看着她,“那我可没有宅子给你做陪嫁,别闹了啊。”
“真的。”循齐郑重点头,小脸上浮现可爱的酒窝,“是一个好看的女子。”
疯子抿唇一笑,笑着笑着,她又顿住,十步外走来一白衣女子,肤色如雪,翩若惊鸿。
她停在两人跟前,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明眸善睐,腰如约素,她看向年幼的小娃娃:“小齐,过来。”
循齐睁大了眼睛,不由分说,朝她奔赴而去。女子弯腰,将她抱起来,随后与疯子道谢:“谢谢你。”
疯子忽而笑了,转身朝树林里走去,慢慢地身形消失。
女子抱着循齐下山,回首去看,山间云雾缭绕,佳人已逝。
“小齐,回家罢!”
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睛,遍体生疼,唇角张了张,耳畔传来秦逸的声音:“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颜执安撇开太医,疾步而来,“小齐?”
循齐转身,看向眼前的女子,呼吸逐渐平稳,眼皮慢慢地合上。
“小齐、小齐……”颜执安唤了两句,怎么都喊不醒,只好让人去喊太医。
原浮生也跟着一道进来,围着皇帝,诊脉施针,颜执安深吸一口气。
皇帝睡了很久,像是累了,又像是不愿醒来。
忙至黄昏,朝臣来见皇帝,反对立后的声音终于喊了出来。可惜皇帝听不见,颜执安闻言后,也十分平静。
原浮生见她不语,还是提醒一句:“刺客是冲着你来的。”
“我知道,想要我死。”颜执安依旧很平和,望向床榻的方向,“随行侍卫无一幸免,皇帝说逃了五人,我便猜是见到皇帝便知杀错人,故而临阵逃跑。”
原浮生揣摩道:“如果是你,此刻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颜知安瞥她一眼:“祭酒很高兴?”
“我来时,听人说起今晨皇帝举剑杀人一幕。”原浮生啧啧一声,“年少气盛,前些时日还说今年无法立后,一个晌午翻天覆地,果然是年轻人啊。”
“是啊,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外面的人,年轻吗?不也是不知天高地厚。”颜执安负手,嘲讽一句,“三娘,你该相信年轻人。”
今晨一幕,皇帝为她剑指朝臣,为了什么,她最清楚。
不是她任性,是她们逼迫的。
她说:“皇帝遍体鳞伤,这件事,还没过去呢。”
提及皇帝的伤势,原浮生收敛笑容,认真说:“她的腿怕是要留下顽疾了。今日动武,又伤了腿,院长险些要骂人。”
“是呀,所以,我说,没过去呢。”颜执安低头,拂了拂袖口,道:“哪里就那么容易过去,陛下是千金之体。”
颜执安自有分寸,原浮生也不好细说,转身回去照顾皇帝。
议政殿门口陆陆续续跪了些人,皆是让皇帝收回立后旨意。
季秦入宫看热闹,看得正起劲,陡然被同僚拉一把,“给你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