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浮生温柔,望之可亲,又是陛下的长辈,秦逸见到她,便将想说的话都说了。
“每逢休沐日,陛下都会出宫,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起初是不知,后来,我听到她与阿翁的对话,我才知晓她去了左相府。”
“月月都去?”原浮生震惊极了,她这哪里是放不下,分明是困住了自己。
秦逸点点头,仰首望着漆黑的夜空,夜间凉风习习,“我总觉得陛下心中藏着事,她是忘不了自己的养母吗?”
这个问题有些尴尬,原浮生装死不回答,果断闭上眼睛。
“山长……”秦逸等不到回答,低头一看,人已睡着了。
秦逸照顾皇帝棋局,心思细腻,让人去拿了毯子,轻轻地盖在山长身上,自己也不语,坐在一旁。
皇帝病重,伺候的人提心吊胆,原浮生来了一日,众人都觉得松了口气。都道原山长医术精湛,希望能救了陛下。
昨夜无星,翌日便是阴天,阳光软绵绵,不出片刻,躲到了云层后面。
循齐早起被推出了中庭,懒洋洋地打了哈欠,内侍长笑着上前:“陛下不是去放纸鸢吗?今日没有太阳,十分合适。不如让山长陪您?”
“随你。”循齐依旧打不起精神,扭头看了一眼原浮生。原浮生正在折腾她的纸鸢,试图将浆糊加固纸鸢的骨节,折腾半晌后,她抬头看向皇帝:“走?”
循齐叹气,“山长何时也有这等闲情雅致?”
“我也不想去,是内侍长求我半晌。”原浮生翻了白眼,这一群宫人拿皇帝没办法,苦苦哀求她,带着皇帝去散散心。
夏日天气阴沉,十有八九是要下雨。眼下无风,无端添了几分燥热。
原浮生想起一事,上前摸摸小皇帝的手,依旧是冷的。她反握住皇帝的脉搏,皇帝斜睨她:“做什么?”
“诊脉。”原浮生没好气道,颜执安怎么还不来,她不想伺候小皇帝了,不听话的孩子。
循齐随她,懒得去管,甚至问都不问诊脉的后果,拿着纸鸢,催促宫人推她去园子里走走。
宫人乌泱泱跟了一大堆,前呼后拥,尊贵无比。
原浮生慢慢地跟上她的脚步,走近去看,皇帝面色阴郁,与周围大好的景色极为不符。
女官秦逸接过纸鸢,试图放上空,可今日没有风,只能靠着人跑。
宫娥来回地跑,跑来跑去,费尽力气,才让纸鸢升入空中,看着高高在下的纸鸢,众人松了口气。再去看皇帝,她仰首看着纸鸢,可那双眼睛黯淡无光。
原浮生无奈,走过去,将纸?*? 鸢的线接过来,塞到皇帝的手中,“试试?”
“不想。”循齐握着线,扯了扯,丝线抽动,纸鸢也跟着动了。
原浮生偏要她拿着,“不高兴吗?”
“我又不是孩子,高兴什么?”循齐翻了白眼,语气桀骜:“朕是天子,放纸鸢罢了,有何高兴。你高兴吗?”
原浮生不高兴,因为哄不好皇帝。皇帝敬她三分,才听到她的话。
两人说着没脑子的话,宫娥引着应殊亭走来。
偌大的园子里,树木青翠,枝繁叶茂,百花争艳,一派勃勃生机。
一行人走到树下,站在树下,枝叶遮挡住身形,颜执安眺望着轮椅上的皇帝,再望向虚空中的纸鸢。
“老师。”应殊亭唤她,面露担忧,“您去见陛下?”
这时,原浮生转身,望了过来,看到树下的人,颜执安今日换下黑衣,穿了一眼烟青色的裙裳,添了些柔美之感。
两息后,原浮生唤来秦逸跟着皇帝,自己朝树下走来。
应殊亭在原浮生面前不敢托大,见人走来,弯腰行了半礼,原浮生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