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颜执安打起精神面对她,微微一笑,鼓励她:“循齐,没有人人平等,但你可以做到天下太平。你的命便是第九等,不是因为你生来高贵,而是你可以创作更高的价值。”
“疯子的叛逆,恰是被逼出来的,她看透了上官家的虚伪,负气离开,又觉得世间对她不公,她迫切需要公平。她觉得就该人人平等,给予她和她妹妹活下去的底气。与大道与你说的,不一样。”
疯子要的天下人的人人平等,而是她姐妹二人活下去的底气。
“上官泓站在父权之上,掌握她们姐妹二人的命运,这是不公平的。她们生下来后,就是一条性命,杀人者触发律法。但她没办法去告,你知道吗?子告父,大逆不道,就算告赢了,在外人眼中,她就是不孝的人。世人的口舌之争,会如浪潮般淹没她。”
“上官泓可以让右相去死,没人指责她。这公平吗?”
循齐无言。
颜执安伸手,轻轻抚摸她苍白的脸颊,怜悯道:“疯子要的人人平等,不过是一个公道罢了,人的价值不同,才会分成三六九等。循齐,你肩负苍生,你的命更重要。”
左相罕见地说了这么多话,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循齐,你的命很重要。不是以为你生来富贵,而是你肩负天下苍生。
循齐低头,可我不想肩负这么多,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婢女捧着汤药过来,颜执安顺势收回手,婢女轻声开口:“殿下,该吃药了。”
“给我。”循齐接过来汤碗,蹙了下眉,但还是喝了,苦得皱眉,实难想象这些时日左相怎么熬过来的,一日三碗,苦涩之味都无法根除。
婢女俯身退下去。
颜执安招呼其他人过来,“去熬些米粥送来,配些爽口的菜肴。”
随后,她看向循齐:“吃一些。”
循齐点点头。
颜执安起身回屋去了。循齐不敢跟过去,垂首看着棋盘,细细回想方才左相说的话,不仅回想,还在细细咀嚼。
所有人都对她寄予厚望,压力如山一般压着她,甚至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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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右相提着点心盒子来探望公主。
此刻尚有阳光,循齐躺在夕阳下,盖着毯子,见到人来,招呼对方走近。
“只你一人?”
“原山长与左相去后园子里栽花去了。”循齐解释一句。
右相莞尔一笑,将点心盒子打开,趁着婢女在远处,悄悄问一句:“你心里难过吗?”
“难过。”循齐撇嘴,将不高兴地情绪摆了出来,“我和你说,她们日日在一起,说来也奇怪,她们就像是朋友是知己,并无情爱之意。”
“那是因为左相没有那等想法,如同待你,视若女儿。”右相笑了起来,拍拍她的肩膀,“原山长的路,就是你要走的路,与其这般,不如我给你找些貌美的小娘子?”
“你怎么不去找呢?”循齐没好气道。
右相一怔,道:“你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知道与不知道,她都死了。”循齐低垂的眼底浮现惋惜之情,“老师,您为何不想重新来过呢?”
“为何要重新来过?”右相反问循齐,“臣劝您,皆是因为您的身份,帝无子,是大忌。”
循齐呵呵笑了,“你们应该选择太子才是,他急着成亲呢,十四成亲,十五岁生孩子,岂不让你们满意?”
右相面不改色,“臣无妨,没有殿下,我已与上官家同归于尽,反观左相……”
“别,我知道错了。”循齐适时打住右相的话,捂着自己的耳朵,“你们破釜沉舟,可曾问过我的意见?”
“你要什么意见?”右相学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