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听前半句时,宁杳神色软下来,反思自己:真是关心则乱,方才说话言辞是不有点锋利?他那么脆弱,估计受不住吧。
直到听完,她重新凝了目色:“万年前……”
“万年前,我们相识?”
风惊濯眉目间一层模糊的柔软。
宁杳端详风惊濯神色,眉心微皱:“风惊濯,你为什么,对我总是一副惭愧之态?”
第32章 杳杳,你不要我了是么?
风惊濯太懂宁杳, 当即摇头:“杳杳,我绝不曾伤害你长姐,我……”
“是么?”
“是, 我和他们并非一路”
“你为什么叫我杳杳?”
他顿住。
方才才愧悔情急,又叫了她“杳杳”么?
宁杳重新审视风惊濯:他很瘦,几乎瘦成一把骨头架子, 形销骨立, 苍白成一抹游魂。一头银白的发,连一根青丝都看不到。
小时候,她看爹爹年轻俊朗, 鬓边却半染霜雪, 很不理解, 跑去和长姐咬耳朵:“爹爹谎报年龄, 他比太师父还要老。”
长姐呆滞:“啊?”
“太师父才几根白头发呀,爹爹已经有半头了。他一定很老了吧?”
长姐文艺道:“那叫思念的颜色,什么老老老的,你可真够直的。”
她对思念的颜色不感兴趣,星星眼问长姐:“飞升的颜色是啥?”
长姐:“……你说是啥就是啥。”
这么自由啊, 宁杳想,飞升是她最喜欢的梦想, 而她最喜欢的颜色呢, 是绿色, 也就是说,飞升是绿色的。
那阵子她天天穿绿衣服,图个好彩头, 并对喜欢穿白的宁玉竹愁容满面:这么小就把思念穿在身上,恋爱脑预备役吧。
小时不懂的, 再长大一点就懂了:想一个人,会把头发都想白。
太师父的话犹在耳畔“咱们菩提一族,飞升的条件……特殊,要先度人,再度己。先成全别人飞升了,身死重生后,才会飞升。”
宁杳盯着风惊濯头发:“风惊濯,我们应该不仅仅只是认识吧?”
风惊濯低声:“是。”
“如果是旧识,你来找我,肯定不只随手帮我的忙,还想做别的什么?”
风惊濯心如明镜,到这一刻,他脸色反而没有那么惨白了。
他说:“我确有些事要与你说。”
万东泽依此要挟他,他不怕。这些事杳杳本就有知情权,但不该由外人转述。他已经做了小人,不能再失亲口告知的勇气。
眼睛看不见,只能用每一寸知觉,感受她渐渐淡去的美好温暖,抓住空气中残留的最后一点,深深植入自己骨骼和血液。
然后,他轻撩衣摆,端正跪下来。
宁杳看了看他,到底还是伸出手:“没必要,说话归说话,咱们就堂堂正正的说。”
她伸出的手,是一万年来唯一向他靠近的热源,风惊濯再是铁打的骨头,百炼的意志,也不由伸手,一把握住。
宁杳抽了一下,他攥紧。
“你这样就……”
“我不够堂堂正正。”
风惊濯轻轻松开手指,仰头向她:“杳杳,我不够堂堂正正。”
宁杳沉默。
他说:“我的跪,你受的起。我的命是你救的,我这一身,都属于你……你不仅是我的恩人,你……”
“你是我的妻子。”
听到这句话,宁杳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表情,风惊濯所说,不过是印证她心中的猜想。
太师父将菩提族飞升条件告诉她,那一刻,她心中百转千回,除了思索长姐的经历,那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