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盟是我的家,我不愿离开,但我这条命是义父救的,请义父收回,惊濯毫无怨言。”
风无止别过脸:“我不会杀你,也不准你死。你走吧。”
风惊濯仰头,粉雕玉琢的小脸浮现茫然。
风无止何尝不心酸难忍,那么小的孩子,一定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哭不喊,已经懂事乖巧成这个样子,只想作为一个死人,留在自己深爱的家中,都不行。
何止惊濯不明白,他也不明白。
风惊濯很聪慧,听得懂他语气中的决然,小心翼翼为自己争取:“求义父赐我一死。”
风无止不松口:“你走吧。”
“义父……”
“离开苍渊,随便你去什么地方。记住,我不准你死,我会找人送你,看着你,一直到你离开。”
风惊濯在他身边多年,从未给他添过半点麻烦。这次也是一样,他没奢求留下,只奢求死,但知晓求不来后,静静看他良久,对他磕了三个头:“是,惊濯领命。”
或许是上天都在帮他圆谎,他们离开的途中,的确遭到桑野行的伏击。得知消息后,风无止钻心的痛也许在惊濯眼里,真的因为他是桑野行的儿子,才被无情赶走的。
他会有多悲哀?往后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
……
风扬旗讲完,叹了口气,看着宁杳:“当年义父什么都没说,我们都不知道真相。一万多年过去,义父他老了,被病痛折磨的神志不清时,断断续续吐露了这些往事。你说,这真的怪他吗?换作是你,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们不是故意欺负他。逐风盟的孩子,谁不是被父母亲朋厌弃、凌虐?他们没有心,可我们有!谁心里没有几道疤,怎么会故意欺负人?义父心里真的很苦,我们也知道,逐风盟亏欠惊濯兄长。但凡有的选择,谁又愿意做出这种决定?”
她看着宁杳半天,努力几番,终于低声问出来:“你认识惊濯兄长,是亲眼见过他吗?他现在过的……好一点吗?”
她本来想问“好吗”,可这两个字,实在问不出口。
宁杳没吭声。
一方面,她在思考风扬旗直击灵魂的拷问;另一方面,对于风惊濯过的好不好这个问题,她给不出答案,一想胸口就闷闷的,喘不上气。
“那个女人,是谁带进来的?”
风扬旗摇头。
宁杳皱眉:“你们在苍渊里,就没想查一查吗?她是外人,进不了苍渊,里面一定有人接应。顺藤摸瓜查下去,总能查出是谁在背后捣鬼。”
风扬旗道:“查了又怎么样?在苍渊,所有苍龙都是逐风盟的对立面,知道了是谁,也没有意义。”
宁杳道:“你们还是不重视他。”
要换做是她,一定将这件事查个底朝天,看看是谁算计她,欺负她的人。她要找机会反击,十倍奉还,她不会赶惊濯走。
这话风扬旗不认可,反驳:“我们怎么不重视他?义父这些年身体这么差,就是因为放不下。忧思难解,才越来越虚弱。你这么厉害,你去查呀。”
宁杳道:“我确实会查,你不说我也会查。”
顿了顿,转身向门口走:“我要去见风老头。”
风扬旗:“不是说了……”
“既然他这么多年念念不忘,这个女人的脸,他总该记得吧?我要让他画下来。”
风扬旗跺了跺脚,没好气道:“等一下。”
噔噔噔跑出去没一会,手里抱着个卷轴回来,往桌子上一搁:“看吧,义父早就画过了。”
这还差不多,宁杳横她一眼,将画轴摆正,往上一扒拉展开。
画中女人对着她,似笑非笑。
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