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搞明白:风惊濯就跟那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宁杳疯,他比宁杳更疯,好歹宁杳冲的是落阴川的女婿, 女婿嘛,还算是个外人;那风惊濯呢, 敢和嫮彧上神叫板, 他是疯了他。

但是很快, 他收了手,整个人都傻了。

也不知道为啥。

宁杳失落:“他就走了……往哪个方向走了?有没有与你说什么?”

崔宝瑰:“没。你怎么样?弄一身血,吃亏了吧?你和玉神打起来了?”

宁杳没心情回答这些, 刚想搪塞两句,一抬头, 见到后方站立的人影,双唇微微一动:“惊濯……”

他站在高高的船舱旁,瘦削的像一抹鬼魂。

叫他的名字,他也没应。

崔宝瑰好奇回头:“哎,你又回来啦?”

风惊濯眼眸低垂,鼻尖轻动。

空气中又极淡的血腥气。

他胸膛起伏,薄唇启了又闭,终于,他狠狠抿了一下,向着崔宝瑰:“她受伤了?”

不知道啊,问我干啥。崔宝瑰转头问宁杳:“你受伤没?”

宁杳咬唇:“没有。”

崔宝瑰回头传话:“没有。”

风惊濯默了默,丢下手中牵的铁索,转身就走。

“惊濯!”宁杳立刻追上去,跟在他身后,“你……等一下”

风惊濯没等,脚下不停;却也没飞掠而去,机械而快速地往前迈步。

他散落的银发,像一面苍白无力的招魂幡,替他说着委屈,刺进她眼中。

宁杳一路跟:“惊濯……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

她也很难过:“苍渊的龙族,杀妻证道之后,不是会忘记前尘吗?我想着你会忘记,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你以后都不会感到伤心难过,才觉得这路可行。你能成神,我又不会真死,也可以成神……我们两个,都是有好处的,也算是双赢……”

风惊濯没回头,没停下,唇角浮现一丝血红,他用大拇指用力揩去。

“我……我承认我是很想飞升,但是我更不想叫别人伤心。如果我的飞升是用你伤心做代价,我肯定会换一种方式!我知道你很在意大家、很在意我,要是我晓得你有一天会想起来,我绝不会瞒着你继续,肯定开诚布公地和你谈一谈……”

风惊濯弯唇,笑的满是讽刺。

“我不清楚我会多久重生,没想到会是一万年这么久。我醒来的时候,对飞升的事都不记得,所以见了你……也不认得,听你的解释也……也没有触动。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惊濯我要是早知道、早知道是你,你受了那么久的折磨……我一定第一时间把一切真相告诉你!让你少难过一刻也好啊……”

风惊濯闭一闭眼睛,睫毛根部微微濡湿,风吹过,就干了。

他闭阖双目,没有睁开。

宁杳咬了下唇,继续道:“太师父他们,不是不想和你相认,我们都知道你飞升后会忘记从前的一切,如果强行唤起你的记忆,会伤到你,所以大家不敢认你,其实他们肯定牵挂你……那时我们都以为,你这么好,做了上神,肯定会活的更好。”

风惊濯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了。

“我之前,对你说那些伤人的话……对不起,我没想起来,我忘了你是什么样的人,还以为你和聿松庭一样。惊濯……”

风惊濯停步。

宁杳没想他忽然停下,也慢慢站住,双手交握望着他。

风惊濯转身:“你爱我吗?”

宁杳茫然:“什么?”

“你爱我吗?”

宁杳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

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答案也简练,但她说不出一个“爱”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