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熄轻声地:“我?知道啊。”

窗户开着,风吹着客厅的绿植晃动。

他看向严落白,墨绿的眸子?深邃,有些混血感的面孔被一道伤疤划破。他咧开嘴,骨节宽大的手捂着脖子?咔咔拧了两下,轻轻吐出一口气,弯着眼睛说,“哈哈,如果我?什么?都能做,那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去死。”

严落白的眼皮痉挛起来?,“ 你有病吗。”

楚熄盯着他看了两秒。

他耷拉眼皮的时候看起来?甚至有点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样,那种很淡的冷漠感在他的笑眼里暴露出来?。

半晌,他更?开朗地笑起来?,“这不?是做不?到吗?”

“咔哒”

江声拉开门?,两个人又?怪异地闭上了嘴。

江声从他们的背后路过?去拿围巾,然后下意识地想叫严落白帮他系一下,又?想起楚熄就在旁边,干脆把围巾在脖子?上随便绕了两圈,拽着楚熄的挎包打着哈欠说:“走?了。”

楚熄像是被拽了下链子?的狗,还想和比别的狗咬着口气吵两句,又?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他赶紧平衡回来?,佝着背翻回来?,“好?好?好?,我?们走?我?们走?。”

他的声音令人恶心地明朗起来?。

严落白感觉到胃里灼烧一般地翻涌起来?,有些作呕。

严落白已经做好?了出门?的打扮,但是只能看着江声和楚熄打扮这么?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出门?。

他一直看着。

他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也许是想看江声推开楚熄的脸叫他滚过?去一点,但是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声早起还有点困。在路上顶着风走?了一半,发现楚熄没有跟上来?,他回过?头,看到楚熄站在一棵树底下傻狗一样抬着头。

他又?倒退绕回去,疑惑地拽着他的挎包,“你在看什么??”

楚熄说:“樱桃花。”

他指了指树上的一朵小粉花,绿眼睛抬起来?仰望着,卷毛在风里被吹开,他再低下头看着江声,很开心地说,“开了第一朵!”

江声也抬起头。

树的叶子?还没张开,一朵稚嫩的、幼小的白色花苞已经在风里颤颤巍巍地抖动着生长出来?。

在这种讨人厌的寒冷天气看到这个,江声心情都有些明朗起来?。

“哇!”他也很开心,“真的是!”

“今年的花开得好?早。”江声转过?头和楚熄说,“在南城,这个花得一二月的时候才能开。”

江声好?多年没有认真看过?樱桃花,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微妙感慨。

他读的大学有一棵果子?又?小又?涩的樱桃树。江声和沈暮洵谈恋爱的时候很喜欢坐在那棵树下,他们无数次的争执、愤怒、爆发的冲突都在那里。可是很多次的和好?也发生在那里。

后来?他去更?远更?偏僻的地方看了一次樱桃花,叫北城。

那里更?冷,开花更?晚,也许在三月四月才会开。江声跟着同学去为毕设采风写生,顺便捡了很多花,本来?要用来?给沈暮洵的第一部mv做背景,不?过?之后都在半路撒掉。

但是也不?虚此行。

北城的樱桃树有一个山坡那么?多,盛开的时候十分壮观,是漫山遍野的花海。

见?江声仰着头看着那一朵小花,楚熄也笑起来?,他觉得自?己运气真的很好?。

他和无数人说过?,他最讨厌相信命运。那像是他在认输,可他不?甘心。

可他偶尔也会信一下。

命运如果是一种无情的公正,它?的路途就是正途,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