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洵怔松了?一下。
思绪的触角蔓延出去,仿佛以第三人的视角看到了?那样的场景。
在他兀自?整理自?己的烦躁和狂怒泄愤、屈辱愤怒委屈的眼泪掉得能把?吊兰淹死的时候,江声就靠在他的背后静静地听。
月光避开他的影子,他缄默的施舍与怜悯并没有任何人发现?。
好残忍。
沈暮洵控制不住渐渐加速的心跳,却又忍不住想。
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又这样温柔。
给?他保存了?一点尊严和体面,甚至会因为他输掉那个微不足道?的比赛而为他鸣不平。
可是?偏偏后来背叛的人是?他,分手的时候那么不留情面的也是?他。
一个人的好和他的坏竟然能够做到并不互通吗,为什么。
舞台灯光被关掉了?大半,光线和视野一下子变得十分?*? 昏暗。
沈暮洵想笑,但不知道?怎么笑不出来。嘴角僵硬地勾起,耳廓和眼睛的燥热又像无形的绳索让它垮了?下来。
“根本没有这回?事。”他说?。
江声不管他的嘴硬,“当时我想过,我如果?能拿到下一个奖杯,我也会送给?你。”
沈暮洵抿着嘴唇看他,呼吸急促起来。
发丝被寒风缭乱吹起,把?他紧皱的眉毛、发愣的眼睛暴露得一干二净。
“虽然这个约定你并不知情,但我还是?决定这样做。就当弥补那一次的遗憾吧。”
月光落在江声的脸上。
这光怪陆离的人间是?当真拥有这么多的色彩,还是?他困顿混乱的大脑与强烈到失序的心跳编造的幻境、萌生的幻觉,沈暮洵根本分不清。
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挖苦的,讥讽的,尖酸刻薄一点也不客气的……那些?话是?他的武器,但在伤害江声之前?总会先刺痛自?己。
如果?江声没有看着他。
如果?江声没有在这时候对?他笑。
如果?江声没有把?皇冠交到他的手心,他的动摇会不会少一点。
好多好多话都没能说?出口,他沉默很久,在紊乱的思绪中终于找到一句自?己会说?的话。
“是?想弥补过去的遗憾,还是?觉得这皇冠太丑你没脸带回?去,所以找我做那个冤大头??”
“我是?这种人吗?”
“……”
“真的假的,你居然这么想我?”
“……”
“好吧!这都被你发现?了?!”江声惊讶地笑了?声,故作为难,“为表诚意,我只好临时换个礼物了?。还好我早有准备。”
江声走回?来几步,把?攥着皇冠的手合拢翻下去,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唯一的观众,要不要试试在心里?默数一下三二一?”
沈暮洵看着他,“你要玩什么把?戏。”
“快照做!”江声不爽,命令他。
他散乱的额发遮住眉眼,绑起来的小揪也有些?散开,让他看起来有种狼狈又靡丽的好看。
像是?匆忙从家里?逃窜出来的小少爷,从窗户滚落进灌木丛,一路来到他面前?才想起整理衣冠。摘掉碎叶掸掉灰尘,尽量打整干净之后,就会是?这样既清爽又凌乱的样子。
别这样。
沈暮洵的目光注视他,在江声抬起下巴催促他的时候,深呼吸在心里?默默地叫喊。
别这样,让我觉得你好像很爱我的样子。
可另一道?声音又在细雨中狂吼。
让我再看看,哪怕是?虚假的也让我看看吧。
他垂下眼,轻声说?,“好。”
尽管对?江声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