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检皱着眉走到严?汌身边,他想到严在溪手臂上的那些划痕,不免想到他或许会有过事情了解后自毁的想法,对严?汌说:“上去看着吧。”

严?汌没有他这么会体谅他人,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还是在严怀山赶到时,拉着李检跟在严怀山身后一起重新上楼去了严左行尸体所在的房间。

房间的门大敞着,所以三人刚上楼梯便能听到拳骨用力撞击皮肉,发出脆又沉的动静。

李检心下一顿,下意识看了严?汌一眼,和他对视后又收回目光,走了过去。

房里的场面虽然称不上震撼,倒也透着几分荒诞之中的离经叛道。

浑身赤裸的严在溪把早已没有了气息的严左行按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脸踹向一边,又倏然蹲下去,一拳接一拳地打着。

他打得异常用力,连自己捏起的拳骨也在碰撞中擦破皮,留下几处红色的痕迹。

严左行死得时候留下尚且完好的容貌就这么被他打成了车祸现场。

身后严怀山保持着的温和神情荡然无存,他从严?汌和李检之间穿过去,极其克制地叫了一声:“小溪。”

严在溪却全然沉浸在自己暴戾的世界中,又是几拳后喘了口气,抬臂抹走额前的汗,顺势坐在扔了衣服的床上从口袋里拿出烟来。

李检常抽烟,他认出来严在溪烟的牌子,并非先前那样的女士香烟,而是一种很廉价的、口感粗糙的硬烟。

“操你妈的!”严在溪衔着烟,赤条条地站在严左行面前,大敞着双腿:“你看到了吗?!”

严?汌想把李检拉走,但被李检再次推开。

“小溪。”

严怀山的声音比方才更低沉,也冷了一些。

但严在溪始终没有理他。

“我的子宫拿掉了!我的逼割掉了!”

严在溪双目赤红,李检在门口的位置,恰好能避开严怀山的身躯看到严在溪扭曲的脸颊,他一字一句地对着地上的严左行说:“我、他、妈、是、个、男、人!”

严怀山的目光落在他弟弟身上,冷冷地警告他:“严在溪!”

“哥!”严在溪咬着烟,红着眼睛猛然转头,看着严怀山的方向,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面的床上倒去:“操我。”

这时候李检先一步收回了视线,朝楼下走去。

严?汌也当即跟着他身后。

李检去楼下问护工要了杯水,他从看到严在溪发疯后就保持着沉默,一口接一口地喝水。

严?汌悄无声息地靠近他,看着李检望去的、洒满阳光的草坪,过了一会儿,问:“你想做手术吗?”

“嗯?”李检正在发呆,听到他这么问没反应过来,回过头的时候好像脑子里才完整接受了严?汌的问题,他的神情很平静,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要比之前更加平静。

“我小时候很想,但那时候没做成手术。”

李检淡淡笑了一下:“现在不想了。”他想留着这样的身体,惩罚并不纯净的自己。

严?汌不发一言地看着他。

李检又捧着杯子喝了口水,跟他开黄色玩笑:“做爱的时候还能多个地方爽一下,挺好的。”

严?汌轻笑了一声,靠过来亲他被水润湿的嘴巴。

严左行的遗愿便是能魂归故土,他生前便斥资十三亿在嘉青最好的山头为自己盘下了一整片墓地,陪葬品的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三天后,严左行的全部子女与亲属纷纷从世界各地赶来嘉青,七天后便是一场新闻直播的隆重葬礼,一代金融大鳄的逝去,在媒体上惹足了目光。

送葬的黑车拉着金丝楠木雕刻的棺材缓缓朝山头驶去,严怀山、严虹、严在溪、严星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