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戚府将近一个月, 都不能踏进书房半步。

她没有时间再和戚十堰耗下?去。

必须有人打破府中?的平静, 给她一个靠近书房的借口。

她今日出府,也是久而不得消息,出去打探情况罢了, 她曾经在春琼楼见过一次那支红梅步摇,所以才能一眼认出来?。

在她听见掌柜的说三日之期已过时, 十鸢其实已经料到许晚辞抵达戚府了。

十鸢轻呼出一口气, 她准备睡了。

她前世?和许晚辞交集短暂, 不是很清楚许晚辞的为人, 但有一点, 她非常明确许晚辞爱慕戚十堰。

这就够了。

弋?

室内的灯火没熄,她既然要演戏, 便要做足了姿态, 自然不会叫人熄灯,一盏油灯摆在黄梨木圆桌上,给予了室内浅淡的一层暖光。

戚十堰心硬如铁, 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 她还有得磨呢。

十鸢这般想着, 所以在听见外间传来?脚步声时, 忍不住眸眼凝出愕然。

她练过耳目, 听得出这是谁的脚步声。

戚十堰?

他怎么会来?寻她?

有人扣响了房门,不轻不重地两声, 室内陡然陷入了沉默,十鸢不懂他在做什么,许久才闷闷出声:

“谁?”

外间人盛着月色,他沉默寡言地站在门口,除了女子落水那日,他将女子送回来?,这是他第?一次踏入泠兮苑,他听见女子有些?闷哑的嗓音,半晌,他低声:

“是我。”

室内安静了片刻,忽然,响起一阵仓促慌忙的脚步声,木门被从里面打开。

女子胡乱地披了外衫,鞋都未穿,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他眼中?,她眸中?藏了些?不敢置信,轻声微颤:“……爷?”

她像是不敢相信他会来?,整个人都有点慌乱和意外,偏那双眸子一错不错地落在他身上,片刻也不肯挪开。

她应是哭了许久,姣姣的一双眼眸都泛着绯红,眼角微肿,乌发凌乱地披在肩头,和颈间露出的一截白皙肌肤交融在一起,令人晃眼,她仍是有情绪,咬声自嘲道:

“爷今日怎么会来?看妾身?”

话落,她没忍住偏过头,鼻音在这一刻又重了起来?。

她情绪满满,话音皆是含着刺,竭力贬低自己?也要刺伤别人:“许姑娘回来?了,爷居然还能记得妾身,妾身真是好大的荣幸。”

偏生?四周安静,她话中?藏着的细微抽噎和眼泪砸下?来?时的声音也都清晰可闻,叫她的利刺瞬间变得外厉内荏。

戚十堰从没有见过这么爱哭的女子,以至于他有些?拿她没有办法。

戚十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只是解下?了鹤氅,将其披在了女子肩上,她抽噎声顿了一刹,愕然迷惘地抬头看他,戚十堰垂眸,外人瞧不清他的神色,他沉声淡淡:

“夜间风凉。”

像是在解释自己?的举动。

十鸢像是被他气笑了,又气又恼,恨他不解风情,却又觉得难过的情绪被挥散好多。

她白净的脸上泪痕未干,不忿地咬声道:

“爷真是好生?有恃无恐。”

她入门为妾,只能依附他生?存,他便是什么都不做,她最终也得妥协,可不就是有恃无恐?

戚十堰当然听得出她的言下?之意,他越发沉默寡言。

十鸢话说得那么狠,人却是偏开了身子,让戚十堰能够进来?。

戚十堰望向她,她低眸不和他对视,手指缠上鹤氅的领口,指骨白嫩和褐色鹤氅交缠在一起,戚十堰陡然想起这件鹤氅适才还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