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天时,沈从珘过来劈好,又码得整整齐齐。
林惜凝拿了几块,抱进胳膊,雪花斜斜吹过,手被刀割一样疼。
再抬头,她整个人忽然定住,再也挪不动脚。
茫茫雪夜中,有个高个子男人拎着行李箱,正从山下往上爬。
交错的风雪里,一步接一步,不肯歇一口气。
她怎么会不认得他,哪怕看不清脸,一个影子都足够。
“沈从珘!”
林惜凝大声呼喊他名字,一股脑儿扔了柴火,奔跑着,去迎满身风雪的沈从珘。
沈从珘加快脚步,“别跑,我这不来了么,一会儿滚下来看谁哭。”
林惜凝不听,直到扑进沈从珘怀里。
那颗就要冻透的心终于落进温暖。
林惜凝扯了围巾,把沈从珘和自已围在一起,声音像要哭了,“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沈从珘看她眼里闪着光儿。
一手拎着行李箱,另一手弹她头顶。
“想你呗,想你还分早晚,要不我明早再来?”
“不行,你明早来,我今晚就冻死了,空调坏了。”
林惜凝把围巾系得更紧,勒得沈从珘侧弯下身子,和她头挨着头,脸贴着脸。
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已衣服里伸。
“让你逞能,非要十二月再回家,空调都不乐意。”
两人一起踩着斜坡,一步步向上登。
小小绒朵的雪,在院光照耀下,像一只只小萤火虫。
交汇着,错过着,纷纷飘舞。
沈从珘和林惜凝边走,边在这雪里和萤火里,一下一下地亲吻。
两人嘴唇都冻得冰凉,贴一起好像更凉。
亲着亲着,他俩就贴在一起笑,探讨到底谁的嘴唇更凉。
沈从珘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孤零零的泡面桶。
他走过去把汤倒了,面桶扔进垃圾桶,“就吃这破玩意,你不瘦谁瘦?”
林惜凝呼着冻抽的手,“方便啊,我做饭又不好吃。”
“对,你就这么糊弄。”沈从珘把黑色行李箱打开。
一阵浓浓香味儿飘出来。
他蹲在箱子边,把一盒盒打包好的菜拿出来,小心递到桌子上。
路途太远,太颠簸,有的汤露了,洒了一箱子。
三万块的Lv行李箱也就这样。
沾了油污,都一样丑。
沈从珘把餐盒盖子挨个打开,人往床上一倒,“林老师,去给小爷热热菜,一天没吃了,热菜会吧?”
林惜凝在这里,是真的苦。
在此之前,像网友开玩笑说的,有的人吃过最苦的苦,是美式咖啡。
林惜凝就是蜜罐里长大的。
眼前,见到好吃的,她屁颠屁颠儿,一盒一盒往灶台那边倒腾。
“热菜嘛,我当然会,小爷您歇着就是。”
不会儿,屋子里就飘出了香。
沈从珘也没躺多一会儿,刚解了点乏,就下床去拿了柴。
把火烧得更旺。
“这菜热的,给我。”沈从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好菜热瞎了,还把你熏够呛。”
林惜凝捂着半张脸,把铲子交给沈从珘。
她走到沈从珘身后,双臂将他紧紧缠绕。
脸颊贴着他温暖的背,眼泪“唰”一下就流出来。
林惜凝知道,不是烟熏的,是沈从珘来了,她不冷了。
没一会儿,沈从珘手里抡着铲子,耸了耸肩。
回头问林惜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