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抽了口雪茄。

前段的淡淡奶油味在唇齿间缭绕,渐渐过渡到中段的木质香和咖啡苦,直至后段的烘烤味和甘甜。

多层次的味觉感受后,周廷衍只觉无聊。

远没有琬琬在怀,儿女绕膝来得满足。

他眉心皱了下,抬手按向左肩。

伤处在酒后又胀又痒又热,一碰又丝丝拉拉的疼。

门外,传来几声敲响,付野刷了卡,推门而入。

“老板,没喝多吧?”

付野见周廷衍一双俊美眉目染着微醺,“我也能喝,孩子……又不是说来就来,哪能正赶上今晚。”

虽然他今晚没有假,还要埋头苦干,但是,

第一,他没有老板精准。

第二,薛晓爽不会倒立。

总不会那么巧就赶今晚。

周廷衍抬眸,面无表情说了句,“我老婆说,要提前准备,让你别喝就别喝,废话多。”

付野握着门把手,正直地“哦”一声。

周廷衍脱开舒软靠背,向前倾身,把剩下的半支雪茄递进灭烟器。

待擦过手后,起身离开了雪茄室。

半路,付野去了卫生间。

周廷衍还没到包间,一条女土手链“啪”得落到他脚前。

南非钻,中等品质。

这种,即使颗粒再多,在港岛黄家的珠宝店里,也没有在橱窗展示的机会。

周廷衍停住脚步。

视线所落之处,一个蹲下的黑裙白胳膊白腿,纤手捻起手链,一张淡妆的漂亮脸蛋儿望了上来。

“谢谢先生脚下留情。”

周廷衍的凉漠视线由低抬高。

把黑裙子从视线里划出去。

他未吐一个字,移了步子绕道离去。

黑裙子眼看笔挺西裤走了,急得赶快起身,追到周廷衍面前。

一双大眼扑扑闪闪。

“先生,您在哪间?我过去给您致谢,我会茶艺,会穴位养身……”

周廷衍目光料峭如寒冬,从女人脸上一扫而过。

嗓音沉冷得让她打颤,“让开,我看不上野花。”

言下之意,他有家花。

女人楚楚可怜,“先生,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会所里的员工。”

“少跟我废话。”周廷衍才不听她讲。

身子一侧,阔步离去。

衬衫边角都不允沾到女人一丝一毫。

至此,周廷衍不禁去回想白青也的话。

她说商仲安和一位异性领导相处不愉快,导致他工作不太好做。

周廷衍大概猜得到是什么事。

能让商仲安不好过,职位又是他九年十年以后才能企及的女人,能给他带去什么好事。

平时他们兄弟几个一起出去。

但凡有女人来沾边,第一个下手的肯定是商仲安。

因为他相对最温雅绅土,最讲道理,最不易怒。

周廷衍虽然英俊无俦,但是倨傲冷漠得让人汗毛竖起。

姑娘嗲声叫“daddy”,他把姑娘埋地里。

沈从珘潇洒快意,他看不上你,一个眼神就告诉你别费力气。

温则行帅,冷,坏结一体,你胆大,敢玩火,敢飞蛾过去,那就试试体无完肤好不好受。

会所长廊里清灯柔柔。

黑裙子还未在周廷衍甩步离开的冷风里回神,人刚一转身,差点撞上一道高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