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说他小气自私也无所谓,在陈思扬问题里他不可能退让。
“可是、可是……”
吴璇丽咬了咬唇,斟酌着字句:“我可以给扬扬提供更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啊,你看,我现在收入不错,有房有车,存款也有一些,如果把扬扬接来广州的话……”
“不可能。”陈山野声音里藏着野兽隐忍着的狂暴,他的声音有点大,不远处的服务员和另外一桌客人望了过来。
说了一半的话被强硬打断,吴璇丽倒抽一口气,剩在喉咙里的话语像壁虎被斩断的尾巴,还活生生地扭动着,挠得喉咙发痒恶心。
她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润润喉,声音放缓:“那你就打算让扬扬像你一样,这辈子都困在小县城里面?”
陈山野眯了眯眼:“以后只要他想走出去,我都会尽全力让他走出去。”
“等长大才走出去,会不会太慢了?这边的小孩子很多从幼儿园开始就开始上各种培训班了,环境不同、起点不同,只有前面的路铺好了,后面才能有更多的选择,不是吗?”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要跟我谈的事对吗?想我把陈思扬让给你?”
陈山野靠着椅背,长脚敞开着,手肘抵着椅子扶手,双手十指交叉轻搭在小腹上,看似轻松自在的坐姿,却从隐隐绷出青筋的小臂那儿看出他的真实情绪:“我再说一次,在陈思扬的问题上,我们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接近正午的阳光强烈炽热,店外茂密的树冠里不知道住了多少只知了,蝉鸣声如海啸般涌进吴璇丽耳里。
她被吵得脑袋发疼,说出来的话也不再经过仔细打磨:“可我是扬扬的亲生母亲,我也有权……”
“你有没有权,等法官去判吧。但从你抛下他离开的那一天,早就失去了那个权利。”陈山野再一次轻描淡写地打断她。
吴璇丽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肋骨被紧身马甲勒得发疼,内脏似乎全挤在了一块,连胸腔里最后一个黑色气球,也被“砰”的一声挤爆了。
哗啦,腐臭的陈年脓液淌了满地,
她轻轻笑了一声,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古怪且哀凉:“我没有权的话,难道你就有权了吗……”
陈山野拇指指甲猛地嵌入虎口软肉里,可他不觉得痛,低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