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玫认得宫白羽。

宫欣极少发与小孩有关的朋友圈，但带过几次宫白羽来她店里自取订购的商品，小男孩长得极好看，比电视里的好多童星还要标致。

但小男孩旁边，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她就没见过了。

宫欣回座时，阮玫好奇地问：“那个小女孩是谁啊？白羽的同学吗？”

宫欣摇头，笑笑：“就辈分来说，她算是白羽的小姨。”

她把话补充完整：“小鹂是我家六叔的小孩，现在住在我家。”

阮玫愣怔。

宫欣与她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六叔之间的关系，阮玫也知道一些。

宫欣招手叫来侍应，问阮玫：“怎么样，你和你那位陈师傅发展得如何？确定关系了没有？”

阮玫指着杯紫红色的苏打饮品跟侍应下单，答道：“还没有……但做的事情基本和情侣差不多了。”

宫欣笑得慵懒：“陈师傅的活儿……真的那么好？”

阮玫迅速四周张望，压低含着笑意的声音：“在亲子餐厅呢，你好意思说这些？”

宫欣拿起饮品吸了口，挑眉道：“怕什么，小孩又不在这。”

想起有点像逃亡的那几天，回味她和陈山野两人的一件件激烈情事，阮玫双颊还会微微发烫，像夕阳余晖残留在脸上的温度。

她左手托腮，嘴角挂着餍足的笑：“真的，陈师傅的活儿真好。”

宫欣指尖轻点着杯壁上附着的水珠，打趣道：“啧啧，你看看你一脸春波荡漾，我问的是陈师傅开车的技术是不是很好，你想到哪去了呢？”

服务员送上饮料。

阮玫搅动着沉在杯底的树莓，听到宫欣问了句：“既然动心了，你还在考虑的，是什么？”

冰块碰动着流光玻璃，当啷一声。

阮玫问：“包租婆，白羽今年几岁了？”

“刚过了六岁生日，怎么了？”

阮玫喝了一口冰凉饮料，细声道：“陈师傅有个小孩，和白羽年纪差不多。”

宫欣“wow”了一声。

如果只是有肉体纠缠的床伴关系，那么只要在床上取悦了彼此，就是合格的伴侣，而下了床出了房间，应该自动回到各自的身份和位置，对方是贫是富，是善是恶，都和自己无关。

但动了心，要考虑的问题就得成倍增长。

是否要进一步发展？生活习惯有冲突吗？三观合不合？聊天能有共同话题吗？家庭关系是否复杂？……

宫欣半眯着眼，语气稍微沉了沉：“他结婚了？”

“嗯，但和妻子分开好几年了，目前正在办起诉离婚的手续。”阮玫并没有说太多陈山野的家事。

“你介意他有小孩这件事？”宫欣接着问。

阮玫回过头，视线追随着在过家家区玩耍的两个小孩，手指在木桌上像啄木鸟一下下地敲打。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像你一样，喜欢陈山野喜欢到爱屋及乌。”

她低声叹息：“但问题出在，我还没有做好成为一个‘母亲’的准备。”

Night.35

母亲。

阮玫曾经努力梭巡过自己的儿时记忆，看能不能找到一两颗宝石，摔得细碎的也没关系，能让她觉得林碧娜曾经喜欢过她，她就满足了。

可惜没有，连细屑微尘都没能找到，自懂事之后她只能在林碧娜脸上看到冷漠。

如果说厌恶和不耐还能显得林碧娜对她有些情绪，可不是，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常年只见冰冷，像没有一丝裂痕的冰面。

比她大四岁的阮岚向来是聪明的那个孩子。

小时候阮玫还会哭着去问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