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野还没来得及出声,钟奶奶手里捧着条黑底大红花的裙子走了出来:“来,小玫,你试试看这条能不能穿。”
老年人款式的雪纺裙说不上好看,但怎么都比糊满泥土的衣服好,阮玫不介意,连声跟奶奶道谢。
“你到房间里换吧,哪个房间都行哈。野子,过来帮我抓只鸡,中午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钟奶奶拍了拍陈山野的背,“嚯,你小子就是长得结实,比钟芒那小皮猴好太多了。”
“不用杀鸡了吧,您随便炒两个青菜就行了。”
“那可不行,”钟奶奶回头往里屋瞧了眼,见姑娘关上房间门了才压低声音说,“你不吃饱,还不让你媳妇儿吃饱?”
“哪跟哪呢?怎么就成我媳妇儿了?”陈山野无奈地笑笑,但心里觉得这称呼也挺不错的。
“你都把人带过来见我了,奶奶就等着喝你喜酒了,这次一定要好好的啊……而且你又给我包了那么大的红包,奶奶请你吃只鸡,你还跟我客气,是不是去了大城市,就嫌弃奶奶家的鸡了?”钟奶奶往这大块头腰间掐了把。
“不是,刚那红包是钟芒给的。”
“那天钟芒都给我打电话了,说给我包了两千八红包,我刚偷偷数了下,整整六千……怎么,红包自己还能生出宝宝?”
钟奶奶眯着眼,黑瘦的手臂举起往他后脑勺毛毛躁躁的短发揉了一把:“你这小子啊,从小就这样……”
阮玫换好裙子打量了一眼房间。
这间屋子应该是钟芒的,床边斑驳的墙壁上贴着浩南哥、山鸡哥的几张海报,泛黄得像上个世纪的老电影。
靠门口的木桌覆着块玻璃,压着一家四口的相片,胶塑边起了雾,但四人脸上带着阳光。
她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叠好,走到院子里,听着屋后有鸡叫声,便循声走过去。
陈山野已经逮了只鸡往屋后的厨房走,乌黑油亮的羽毛在半空中飘落。
“你还会殺鸡啊?陈山野,你怎么什么都会啊?”阮·好奇宝宝·玫没到过农村,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趣怪,鸡舍、柴火灶台这些她只有在电视综艺节目里见过。
钟奶奶把菜刀递给陈山野,不停夸赞道:“野子可真是什么都会,以前放假他都来这帮我忙,小小年纪就可以自己烧饭了。诶,小玫,你吃过野子烧的菜没有?”
阮玫摇头,仔细想想,她和陈山野真正认识的时间还很短。
“……哎呀,我的老腰突然有点疼。”奶奶猛地扶住后腰,上一秒中气十足的小老太太,这一刻仿佛孱弱得举不动铁勺,“野子,要不中午这一顿,你来煮吧……”
陈山野不拆破老人略显拙劣的演技,把乌鸡脖子上的毛一撮撮拔下,挑起眼角问阮玫:“我做的饭,你吃吗?”
Night.33
放血热烫、拔毛开膛、掏出内脏、洗净斩件……陈山野每做一步,阮玫都跟在后头哇哇声大呼小叫,就差拿手机出来录影了。
“好了好了,你去院子里坐,别在这里瞎晃,等会儿又把衣服弄脏了。”陈山野把鸡杂先用清水泡起,洗手后拎着阮玫的脖子把她丢出厨房。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阮玫站在窗边,看陈山野蹲在地上生火,双肘撑在大腿上,黑色短袖被倴张的肌肉撑得饱满。
火星在他幽深的黑眸里盛放,慢慢燃起的火苗在他刚硬脸庞上烙出温柔的光影,干燥的木柴发出脆响,啪一声,震动着阮玫的心弦。
炙热的温度,隔着空气也能传到她面前。
“不用,鸡圈旁有一小块菜地,你去摘点油菜来,知道油菜长什么样子不?……”陈山野站起身准备切姜末和其他配料,看了一眼窗外的阮玫,问,“脸怎么这么红?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