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醒来的时候,她还是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哎,真是不争气。
陈山野看着她眼神迷蒙还伸手抹了把自己嘴角,忍不住调侃道:“放心,你没有流口水。”
阮玫软绵绵地瞪了他一眼,把目光移向窗外。
车子已经进了县城,这里没有高耸入云的霓虹大厦,没有凌晨依然热闹喧嚣的声色场所,它安安静静地倚睡在大山旁,也伴着关河一声声翻滚的浪潮入眠。
阮玫回过头想问陈山野快到了吗,却只看到他镀上淡淡金色光晕的后脑勺。
今天一直借给她倚靠的肩膀看起来还是那么厚实,可阮玫这时却觉得,那结实坚固的外壳上,也崩开了细长如头发丝般的裂痕。
阮玫再看了一会,收回眼光。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杨新伟走到车尾帮他们把行李箱拿出来,问陈山野:“你等会儿自己走回家?”
“对,走五分钟就到了。”陈山野往杨新伟微信里转了钱,“周四可能还得麻烦你送我们去车站。”
“得嘞,你确定好了告诉我就行。”杨新伟把车盖关上,笑着对阮玫说:“小阮,我们这地儿小,比不上大城市,没什么好玩的,但有些小店吃饭还可以,让野子带你去哈。”
“好的,今晚真是麻烦你了,你回去时开车小心。”阮玫给杨新伟鞠了个小躬。
凌晨的大堂只剩一位前台服务员,小姑娘很快帮阮玫办好入住。
房间装修有些年代感,但还算干净整洁,圆弧型落地窗外的层层山峦匍匐在浓厚夜色里,老县城建在大山峭壁上,深夜里仅有几簇灯火隐在其中闪烁,峡谷中央流淌着蜿蜒河流,对岸沿着山脚的铁道上正好路过了一辆绿皮火车,哐啷哐啷。
“陈山野!有火车!”阮玫趴在窗边,看火车窗透出的微光往河里丢下一串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
陈山野帮她检查着电器和浴室有没有问题:“火车经过时有点吵,你带耳塞了吗?”
“有,眼罩也带了。”阮玫心里暖呼呼的,这才多长时间,自己的睡觉习惯已经让这男人摸透了。
“那就好。”
陈山野检查完房间,走到门口弯腰拿行李箱,交代道:“那你快去洗澡,头发要吹干才好睡觉。”
他一抬头就见阮玫走到他面前,下一秒撞进他怀里。
他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背脊撞上门板,百合花模样的手臂在他腰间扎根生长。陈山野松开行李箱拉杆,手掌覆在她背脊上,低声问:“怎么了?”
阮玫的额头在他胸前来回蹭了几下,不抬头也不说话。
她就是,看到陈山野那样的背影,想抱抱他。
陈山野摩挲着她的后颈:“阮玫,头抬起来。”
阮玫抬头,黑长的睫毛覆盖住她如雾如水的眸。
说不出口的话不用再说了,用缠绵悱恻的接吻来代替。
陈山野心里想着,是不是下午软糖吃太多了,连嘴唇都变得像糖果般软烂甜蜜,含在嘴里怕化了。
在列车上被打断的吻重新接上了轨道,唇齿厮磨,抵死绞缠,直至空气被燃烧殆尽。
两人身上的味道都不怎么好闻,脏衣从门口到浴室落了一地,是地板上长出的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孤岛。
他们紧挨着彼此,温度炙热得令人无法忽视,积蓄满雨水的云朵,包裹住山顶风吹日晒的岩石。
终于还是陈山野先败下阵,一句“哪来那么多花样”惹得阮玫直笑,笑得睫毛上的水珠颤动抖落,他只好用逐渐不那么直白笨拙的吻去堵住那有回音的笑声,以免隔墙有耳将这份甜腻听了去。
这种事,一旦开始了就没法停止。
就像香烟,点燃了便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