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这次的吻有些凶狠,因为陈山野对自己恼火。

在别的姑娘面前他可以是君子是和尚,但怎么一遇上这红发姑娘,自己就乱了套?

什么自制力都滚蛋吧,他就是没什么文化的糙人一个。

手中的纸盒“啪嗒”一声掉到地砖上,阮玫难以承住这令人窒息的深吻,不知何时她举起双臂踮起脚尖,像攀住浮木一样勾紧了他的脖子。

件件落下的衣物是浮在海中央的一座座岛屿,陈山野没有完全失去理智,额头抵着她,喘着问浴室在哪里,他得先洗个澡。

不错,情迷意乱的阮玫在心里不忘给他再添上一分。

陈山野洗得飞快,阮玫还在给自己发烫的脸颊扇风降温时,他已经走出来了。

房间内只有夹在床头板上的阅读灯亮着,小小一盏暖黄带着一圈光晕,空气里暗流涌动,光和影在男人麦色肌肤上流淌回转,是挥之不去的荷尔蒙。

他眼睑微垂着,把犹如漩涡的黑眸隐在黑直的睫毛下,覆着光的水珠沿着鼓胀胸肌往下滑落,消失在光影交叠的线条里。

阮玫一时恍神,心想的是:这下糟糕了,她这用了好久的木床不知道会不会散了架。

烧化的影子再一次融在一起。

这次陈山野轻松自如地直接抱起她,抵在墙上追着她吻。

阮玫哪曾试过被人这样抱起,突来的失重感让她感到有些许陌生,但同时又兴奋得睫毛微颤,足背从一开始绷成弯月,慢慢地松软下来,只剩脚趾头不时地蜷一下。

蒸汽从烧滚了的壶嘴冒出,体温一点点上升着,直到两人的大脑里同时鸣起警笛。

空气里有什么在缓慢融化。

很快,两人一起跌进柔软云朵里,浅浅地喘着。

陈山野垂眸,眼里很快卷起一团深不见底的旋涡。

他想,玉龙雪山之上的日出也莫过于此了。

黑夜过去,星月流逝,东方泛白,光明点燃了灰沉的天空,霞光染红了积雪皑皑的银白色雪峰,白雪反射着光,刺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

身上的汗水滴落到覆着朝霞的雪山上,从峰顶滚落,洇出一道雪融化了的痕迹,最后消失在山脚。

陈山野在心里无可奈何地叹了声,真要命。

床板上弯着腰的小灯摇得像风中残烛,细碎流光在阮玫的火红发顶上旋转跳舞。

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在小小的房间里弹来又弹去,最后在阮玫的脑海里搅出深不见底的漩涡。

两头在荒芜大地行走多时的野兽交缠着,用舌头互舔对方身上的渗血伤口,它们收起了彼此的利爪,在黑夜里紧紧相拥互熨体温。

阮玫的视线逐渐模糊,聚起一片白雾。

时隔一年,她再次坠入这片无边的大海,这里的海浪可以推着她高高地飞向月亮,也可以把她卷进神秘的绮丽海底。

她透过渐渐漫起的泪水去看陈山野的眼。

像躺在湖底,看见夜空里的圆月和在岸边的狼,幽深锐利的狼眸里不停有火花飞逝,迸出的火星往她的眼里飞溅,在触碰到湖水时又瞬间熄灭。

泪水更多,也更烫了。

快失神的瞬间,阮玫心想,真要命啊。

许久,等阮玫回过神,发现陈山野正看着她笑。

一口白牙是高山上的弯弯月牙,连刚硬的眉眼都变得温柔。

“你笑什么啊……”她吸了吸鼻子问。

“你没听到吗?屋外有狗在叫。”陈山野不自觉地轻吻过她的眼角。

阮玫一对耳朵刚才像进了水,这时才恢复了听觉,小窗外传来隔壁老太太家两只小博美的吠声,扯着嗓子的尖锐叫声有些扰民,很快楼上有人推开窗户吼叫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