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踏进火炕、另一只脚在火炕边缘摇摇欲坠的雪郁,慢吞吞地揪起被子,还没被丢到外面,已经贪恋起被窝的温暖,他迎面对上男人的目光,连去揉微酸的下巴也不敢,硬着头皮道:“你非要听……”

“事精。”云康嗤了声,“可以。”

他改去捏雪郁的腕子,很瘦,明明一天三顿膳食都不落,还是半点没胖,思及此,男人声音更冷:“你最近找到靠山了?”

雪郁圆滚滚的黑瞳睁大,听不太懂地,小声道:“……啊?”

云康表情莫名:“你说我事精。”

雪郁过了会儿才懂男人的意思。

他是说自己胆子大了,越来越不把他放眼里,是不是找到了新靠山,才敢这么目无中人。

云康:“今天说我事精,明天想说什么?”

雪郁抽走腕子,决定停止耗费寿命的无意义对话,他一把将被子盖过头顶,自暴自弃地说:“你还是把我丢出去吧,我宁愿冻死,在外面睡。”

也好过被抓着精神折磨。

云康磨了磨牙根,气出一声冷笑,目光在那团裹成粽子的小包上停了停,终究保留一分理智,没把人揪出来。

雪郁心大觉也大,刚得罪了云康,睡意丝毫不减,在棉被里捂着捂着就要睡过去,云康按了下抽动的太阳穴,眼皮垂下,伸手给雪郁掖好被褥。

眼底还有几丝血红,他闭了闭眼,过了两三秒,睁开。

……还喘得上气。

每一次噩梦过后的短暂缺氧,今天好像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