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荀没给他机会。

修长精致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李荀的脸色变得极为冷淡。

“我喜欢你。”

阮元元勉强笑着，“我也很喜欢你啊，哥。”

李荀安静地看着他，等待他自己领悟他的辩解有多么可笑多么苍白。

“我知道我们关系很好，但是哥，你冷静一下。我听说病人很容易对医生有错觉，你对我也是那样”

李荀忽然俯身，嘴唇迅速但轻柔地贴了他一下。

仅仅是飞羽般的一下，阮元元浑身战栗。

“是哪样？你觉得这又是哪样？”

李荀露出破碎的表情，眼眶发红，蒙着一层泪幕。

阮元元无法再说出想好的那些，否认他感情的话。

好像那些话像会变成刀子，扎进对方心里。

他不忍心看下去，别过头。

“可是我”

“我以前从来没打算对你说，也没打算逼你做什么。”李荀突然抬高音量，“但是阮元元，是你主动的！”

“不可能！我只是、只是”

“色迷心窍吗？拿我当女人对不对？我知道。”

“哥，我、我不喜欢男人啊。”

“是吗？”

李荀再次俯身，像是要验证什么。

但这次阮元元非常敏捷地避开了。他推了李荀一把，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后退数步。每个动作都透露着对李荀的拒绝。

可讽刺的是，他什么都没穿。意识到这一点，他飞快地在床下抓了件衣服套上。

李荀坐在床上，嘲讽地笑了，把头发往后抹了一下，可头发太长太滑腻，很快又落了下来，反而显得更为凌乱。

昨晚上的决定果然是错的。

他或许也存了一分不想再受此折磨的决绝心情吧。

阮元元的每个动作都与他所料无差，所望相悖。

“阮元元，你要走吗？”

阮元元刚把T恤套上，听到这句话，又骤然停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哥。”他犹豫着又往回迈步。但这一次步子很小，也很慢。

“我本来也不想有这一天的。我没想到，你会在做出那些事，说出那些话之后，一点犹豫都没有地逃开。我以为你哪怕会有一丝的仁慈呢。就算是同情我也好啊。”李荀低着头，眼泪开始往下掉。

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充满痛苦的时间里，他都快忘记自己会哭了。有时候会尖叫，有时候会砸东西，有时候会自残。神智不太清醒，只想脱离痛苦，几乎忘记了哭也是排解痛苦的方式，哪怕它是饮鸩止渴。

阮元元看他哭，心疼得不行，赶忙又要过来，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

但此时李荀抬头望着他，“你以为那个我喜欢很久的女人，就是你自己。你昨天在我面前那么直白地嫉妒你自己。你知道当时我多开心吗？”

阮元元又止住脚步。

“真的是你主动的啊，阮元元。是你在告诉我，我可以。”

阮元元再次开始后退。

“不会的，哥，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们解开误会”

“去你妈的误会！还在误会！还在误会！”李荀忽然暴起，抓过手机，点开视频扔到阮元元面前，“这就是你说的误会！”

那是上次中秋阮元元喝醉的事。他趴在李荀身上沉迷地亲吻探索，而李荀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除了偶尔发出低吟，并无任何实质上的回应。但即便如此，阮元元还是禽兽一样到点了。

当时拍这段视频，李荀就预料到这一天了。不过他其实也并不想用。

他仍然贪图阮元元的温暖。

一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