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1 / 2)

“你就不怕他此刻在院外?”

祁聿两眼陡然一黑,扼息间身子塌垮。

陆斜在院外?他听到了?听到了吗......

她不敢抬头、不敢张望,强摁住心跳试图用心神寻人踪迹,却一次次败在惊恐失措的心慌上。

祁聿掐紧衣裳,胸肺中噎了太多太多道不明的东西。

陆斜说喜欢她,她却害了陆家满门,叫他一个好好的贵公子变成这番不人不鬼的样子,她......

九年来自己所有死罪她都甘愿伏法,唯陆斜这道她不知该如何认罪。

周身血液在体内急涌奔撞,挣扎出体的难过令她无言以述,嗓子呼哧的声扯得她脆弱的喉管,疼得鼻头一涩。

刘栩声音继续落下。

“你以为我放他入宫为了什么,就为束你手脚。你想弑君就弑君去,想捧呈我的罪就捧呈去。届时你亲眼看看你数年力气改换朝堂后,新君会不会如你的愿判我死罪。”

祁聿突然浑身失力,他撑掌将人扶住,耳边杂息紊乱到要绷断。

“祁聿,你亲自进的死罪绝境,不自戕下我保你一命,这道赌约就是我胜了。你说的,日后你任我为。”

这一日至转春时,他等了足足十年。

“往下就是数九寒冬,你身子不好,我们就在来年新春,择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一道进诏狱吧。”

“我等着你送陛下宾天。”

祁聿喉咙滚句话却没发出声。

我没送人入宫弑君。

第104章 芜湖他进来看清我们这算不算捉奸?……

明明刘栩不出手,她都打算尝试寻不弑君的蹊径摁他死罪,想为殿下寻其他稳固君心、继承大统的法子。

陆斜难得叫她有了旁的生机,自己却一步也未来得及踏出,便叫刘栩再度扼了生路。

如今还丢了唯一肯真心无所图助她的陆斜,真是......

此刻心口猝疼,搅得人想死。

天地崩塌俶尔骤起,满目残烟土尘覆身,微粒飘渺叫人窒息。

魂撕裂魄之痛贯行全身,死去活来一阵,她猛地吐口气,这才发觉眼底炙烫。

生机不适合她,她还是适合与刘栩死杀到底。

抬手扣紧刘栩腕子。

刘栩内腕层层用力,倏地一道劲将他扔开。

层层围守的寂默院子乍响镣铐寒声。

刘栩落目身侧。

祁聿抬起头,指腹松巧拨正乌纱帽,眼底邃密颜色乍寒,尖锐、刺人。

挥手将额间被刘栩拂过的肌肤反复擦拭,试图扫净他留存在肌肤上的触感。

“儿子依你,来年寻个春暖花开的好日子我们一道去诏狱。我要看您究竟有什么手段,能在诸般国律下、百臣求叩下苟生。”

凭什么易主的朝廷,会留他个罪行累累恶积祸盈前朝佞宦的残命。

“西厂用不了便不用,陆斜知晓真相非要阻我、碍我,杀了便是。我手下冤魂不缺他这一条。”

“当年救他纯是意外,予他愧疚是有几分,但那是对他刚直不阿、蒙冤受屈的陆詹事,陆斜......此生意外之人罢了。”

祁聿字字铿锵,目光却不敢朝院前瞧,心口砸出的声已经要震碎她的违心。

她描着刘栩勉强称算慈蔼的面目。

浅浅抿唇:“明年,我非要扯着您跟我一起跪在刑场上枭首、凌迟。”

“翁父想同我长长久久在一起,阴司吧。”

祁聿扭扭腕子,将虚着扣锁的地方扯开,脚上也扯了,假样子不想做了。

起身扫袍,脚尖碾着镣铐,又闷又脆的声升腾股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