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2)

陆斜脊梁震震,那昨晚那样同他正经言辞作什么......

他上桌坐在最末端,看着祁聿一臂远的老祖宗,默默伸

筷子夹块肉狠狠咬嚼两口。

这些日子司礼监上下都在忙皇爷出宫避暑之事,没人有一刻清闲。

陆斜虽刚进,也顺着慢慢着手事务,虽然慢,但又祁聿几句点拨,总算没出什么错漏。

陈诉掌东厂,肯定是贴身跟皇爷去趯台更合适。

刘栩再想将祁聿带出去,一是祁聿不愿,二是宫里有他确实更稳妥,权衡中刘栩被迫放下了带祁聿的念头。

六月初五夜里圣驾仪仗便准备好,只待晨起皇爷发旨。

卯初起驾,当浩浩荡荡数里队伍出宫,宫门阖上刹那祁聿立马松下肩,屈指顶着额角笑出声。

“里外忙大半个月,我先回去睡一觉,有事叫我。”

折子都跟着内阁那几位学士和老祖宗去了趯台,她一人空掌了整个内廷,可算是能为所欲为。

刚到直房院子,祁聿先抽了腰带提手上,推门就往床上去。

一觉醒来已然到了傍晚,出门想问唐素有无要事,没事就传膳。

门推开,陆斜一身周正职袍坐院中树下石桌旁,身后除却红色宫墙,往上便是云霞。这角度刁滑奇妙,五彩云霞全落陆斜肩上,衬得一身轻盈舒容。

他目不转睛静静看着文书,偶时拿笔在旁边小册子记批。

宫里少见陆斜这般文隽端整的阉人,这样看看也挺赏目。

祁聿看会儿觉着饿了,扫眼没看见唐素,边往桌边走边问:“唐素呢。”

陆斜:“他说你差不多要醒了,刚去传膳......”

话随着最后一行看完抬颈动作升调,然后声音顿噎在陆斜嗓子里了。

祁聿没穿职袍,也没束发。流云般青丝拢身后,垂绕在耳畔、肩上,将他本生恣意狂傲的睥睨样子拂抹淡色,眼底胧胧色散着霞光晶亮舒隽。

让人气息不住得浑搅。

一身素绢圆领袍轻系着袢,宽挂在身上,走一步匡荡一步。裤腿擦着脚踝摆动,身条直又纵情无忌。

祁聿赤着脚就走出来了。

陆斜看得一时哑然,见祁聿当年那个嫌恶他的眼神尖锐刺来,他才急急涌把嗓子将目光散开。

“你,没穿鞋。”

陆斜此刻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跳......哐哐砸个不停,胸腔一阵鼓撞,气息一顿又一顿,不知是急还是潮热。

“热。”

祁聿走近撸起袖子,衣裳折挂小臂上。

一节纤白的腕子从眼底飘过,在桌面上翻个茶杯,抬起壶就给自己满了一杯。

刚端起祁聿就甩了手,“这么热的天你怎么喝热的。”

才抱怨完就听祁聿招手让人取冰。

陆斜挑眉,“冰用多了伤脏腑......”

祁聿耳旁风没听见,眼下身影飘一旁去接人送来的一罐碎冰。将茶倒半碗于树下,竹镊满上冰后等等才掐着碗沿一口仰了。

这笔直的颈子牵的......陆斜压着神色瞧他,但不敢一直瞧、也不敢细瞧。

祁聿眉眼风情灼灼,真是碎人心神。他自知家中无人好男风,但遇着这样的不免情不自禁多瞧。又是祁聿,陆斜更移不开眼。

一碗不够,祁聿就着没化尽的冰又倒了碗茶。

掀盏时她眸子探向陆斜:“你,气息不稳,声音好大,看哪里不懂急得?都说了天热。”

陆斜猛地心口一紧,手忙脚乱随手翻开张文书。

“刚才陈督主令人递了张签文进来,说急着让司礼监人签。不敢打扰你休息,我就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