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3)

我,窥探我!我现在杀了他,我自由了,不会再有人监视我了!”

江耀和郑踌躇对视了一眼,补问了几个问题后,结束了这次会见。

回律所的车上,两个人基本都有了答案。

“被迫害妄想症。”郑踌躇说出江耀心里的想法,“以前只在影视剧里见过,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得了这个病的人。”

“应该是之前受的打击,诱发的。”江耀这几天有去李北之前工作的地方做过走访调查,“李北在去年之前,一直是片刻达集团的外卖小哥。但是去年年初,因为为了准时送达外卖,闯了红灯,出了车祸,造成了严重骨折。”

郑踌躇也觉得李北有点可怜:“之后他植入了钢板进行固定治疗,但足部不能再负重了,等于也不能再干外卖配送了。”

“这不是真正击垮他的。更要命的是,他实际和片刻达没有签订劳动合同,而是和片刻达外包的第三方公司签订的《承揽协议》。”江耀点明要害,“等车祸真的发生了,第三方公司和片刻达都拒不承认他们和李北之间存在劳务关系,李北拿不到任何的赔偿。而虽然第三方公司为李北投保了雇主责任险,但因为两边都不承认他们和李北有雇佣关系,保险公司也拒绝赔偿。”

郑踌躇听得难受,他知道李北这种情况的骑手不是少数,劳动关系的混乱导致了他们得不到索偿,只能在外卖公司、第三方公司和保险公司之间被当成皮球被踢来踢去:“如果他肯走法律途径,法院应该会认定他和第三方公司存在事实劳动关系吧?第三方公司,只是用以非真实的合同关系掩盖真实的劳动关系?李北本来是可以争取到赔偿的。”

“你能一下就想到走法律途径,是因为你是一个有知识、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江耀指出一个更悲哀的事实,“可是对于李北这样初中都没读完的人来说,打官司其实是一

件很遥远的事,他们只会觉得费时费力,很可能到最后都没有结果,宁愿不要赔偿费了,也不想请律师打官司。”

郑踌躇认同江耀的想法,长叹了口气:“这个能作为恳请法官酌情减刑的点吗?先给李北做精神鉴定,如果真的证明他有被迫害妄想症,我们可以说是因为他长期拿不到索赔金,在极度焦虑的情况下诱发了被迫害妄想症,才导致他攻击了宋医生。”

“当然可行,但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证明他在攻击宋医生的那个时刻,确实是犯病的,不然即便证明他有被迫害妄想症,也是没用的。”

“对,必须要证明他在攻击宋医生的那刻,被迫害妄想症已经使他丧失了辨认或控制自己行为能力。”

郑踌躇很清楚这一点不是只要是精神病犯案就能不负法律责任的,更重要的是在看犯案的那刻,李北是否在发病、发病是否让李北丧失了辨认能力和控制能力,以及发病后的丧失程度。

“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他当时确实处在发病状态,”郑踌躇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忧,“这样,这一点就很难打下去。”

江耀早就考虑到这点:“你记不记得,警方收集到的证人证言里,有位证人所出具的证言很模糊。”

“我想起来了,钟医生,是宋医生隔壁的钟医生!他说,他听到护士的尖叫声和打斗声,冲到宋医生的诊室时,宋医生已经被捅了,而且因为他看到血,受了刺激,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得了。”

“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去再问一下。”江耀对郑踌躇说,“你查查诊所的官网,看能不能查到这位钟医生。”

郑踌躇干劲十足,还没等江耀开到律所就找到了钟医生的联系方式。

一个电话拨过去,待他讲清来意,钟医生非常配合,同意他们去他家里取证。

郑踌躇和他约好了时间,充满期待:“希望钟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