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属于她的姐姐。
那个暴雨滂沱的夏日夜晚,月逻敕将谢俞带了出来,她紧紧的抓着月逻敕的手臂,把头埋在月逻敕的怀里,躲避着这个世间所有的目光。
她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哽咽啜泣,指甲隔着衣裳深深攥进月逻敕血肉,她是她在这风雨飘摇的世间唯一的依靠。
在关于谢俞的去留上月逻敕和谢家爆发过激烈的争执。
谢俞的额头遭遇的剧烈的撞击,身体里还有残存的蛊毒,哪怕是容商晚和月逻敕这样医毒精通的高手都没办法保证能医好她。
“当年是我的错,我没把阿俞好好带回去!谢俞的罪陛下要罚我愿意一力承担!但把阿俞留给你,月逻敕你休想!”
容商晚是急性子,在谢俞的事上她对月逻敕恨之入骨,但更多的或许是对自己的恨意。
恨自己带谢俞来到月氐,恨自己让月逻敕有机会认识谢俞,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发觉谢俞的不对,她性格急躁风风火火,爱恨都太炽烈。
“你带她回去?可她愿意跟你回去吗?”月逻敕茶色的眼眸显得极冷,窗外暴雨如注,她回来来不及洗漱,长发湿成一绺一绺,狼狈不堪但寸步不让。
“难道留在这里被你捆着当成畜生一样?”容商晚拍一下拍碎了梨木桌面,瞪大的双眸几乎要喷火。
从前谢俞闭口不言她也知道的不多,谢俞出事之后谢泠修书给她,她才知道这个多年好友是何等禽兽。
“容商晚你好得了多少?当年你绑谢珉的时候歹毒不输于我,如今说的上我?”月逻敕反唇相讥。
“你”
相识多年就是这样,彼此的弱点一清二楚,连捅刀子都比旁人捅的要疼。
谢珉拉了一把容商晚,不然容商晚恐怕就要动手了。
但没拉住,容商晚骤然挣脱拽的谢珉一个踉跄:“当初我为什么没能及时回来带阿俞走?本来你的毒我能很快解开,你派人在我必经之路上散播了一场怪病,虽然不致命但是得病者皆面生黄疮。”
“我因为这才耽搁!阿泠为什么不曾来?因为你用药方骗了阿俞字迹,裁剪过后每月寄信给阿泠,让阿泠误以为阿俞心甘情愿留在月氐,派来的人也全被制住!”
“是你挑拨了阿俞和阿泠的关系!要不是你阿俞怎可能走上这样一条绝路?!”
容商晚声如雷霆,抄起一旁的东西便动了手,手边只有方才写药方时落下的笔砚,砚台砰一下砸在月逻敕额头。
她竟没有躲。
鲜血顺着她脸颊一侧滑落下来,外间骤然电闪雷鸣,里间传来一声尖叫。
“阿俞”
本来已经给谢俞喂了好睡的药又点了安神香,或许是惊雷吵醒了她。
月逻敕站起来头顶的伤眩晕了一下,因此落后一步,谢芷在此刻抢先过去,她用一只手掀开帘幕。
室内没有点灯,闪电间或亮起的光照亮谢俞的脸,下颌极尖,脸颊惨白,一双眼猩红带泪,看见她的瞬间将玉枕猛地砸向她。
纷乱的鬓发衬的她像一个厉鬼。
“滚开滚开姐姐姐姐”
“我是啊,阿俞,我是姐姐,我是吱吱”谢芷不甘心,伸出仅有的那只手企图去触摸她冰凉的脸颊,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谢俞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刀,双手紧攥着刀柄,双眼血丝弥漫的拿着刀胡乱捅了过去。
“嘶……”
那把并不锋利的匕首划伤了谢芷的手臂,当鲜血流淌下来的那一刻谢俞蜷缩在床脚,双手紧紧抱住膝盖,绝望的一声又一声的哽咽。
“不是……不是……放过我……”’
没有人不肯放过她,是她自己始终不肯放过自己。
直